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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乐…乐乐……啊啊啊啊……。」一个极熟悉的名字唤醒中逸的理智,他跌坐在地毯上,偌大的自责排山倒海的压垮过来,看著他对舞台表演的侃侃而谈,以及对幼稚园生活的津津乐道,假的、假的、一切都是假的,乐乐你为什麽要骗爸爸呢?乐乐我该怎麽办?……爸爸我该怎麽办?中逸跌坐在地板,再没有多馀的气力站起来了。
突然门把上的锁转动了,中逸下意识锁紧身子抬头望去,只见邵烨八尺的身型恍若门神的站在那边,中逸脸上的表情变镇定了,从慌张无助变成冷淡,脆弱非临被逼紧的时候从不轻易泄漏。
邵烨定定的看著他一眼,眼神火赤的,不是愤怒,不是yù_wàng,是痛苦。强健的身行突然转进了厨房,光晃晃的拿了一把三尺的西瓜刀走了出来,一把塞到中逸的手下。
「这是我承诺的,恨我的话从这里砍下去。」邵烨指著自己心脏的位置:「再强壮的生命不过一刀,以後的事殷健南会帮你收拾,会被当成意外,你不用负担任何刑责,杀死我吧,你恨我的日子,够久了。」六年来的互相折磨够久了,豆大的两颗泪水从邵烨的脸颊滑落,倾刻扑簌簌地一直掉,止也止不住,六年,换不来三个字,有的只有冷漠与无视,逼的自己一次一次的理智丧失。
尽管ròu_tǐ屈服了自己,但他的心永远辉如星月、高不可攀,他像铁一般的冷硬的心,再一次次的事件後也要崩溃了,到那时候那个曾经阳光的、愤怒的、桀傲不驯的少年就完全死了,从ròu_tǐ到精神完全死在自己的手里,就算还活著,也只剩一个灵魂出窍的躯壳,一个任人摆弄的布偶,真正的他早就死在自己的手里了。
这六年,难道为了就是要得到这样的结果吗:「快杀死我吧!」无法克制不再伤害,也无法保证不会期待,只好让自己退出来成全他:「哈哈哈哈……我是不可能放弃你的,除非我死!」邵烨斩钉截铁的说。
冰冷的刀刃传达到中逸同样冰冷的手中,他恨定的看眼前这个人,没错!他该死!万死不得赎其辜,刀让中逸的眼神迅速赤红,涨满yù_wàng,杀人的yù_wàng,他紧紧的握住刀柄,向上往邵烨的脖子一劈,瞬间一洒狂红的血液飞溅中逸的脑海……是皇宗梧临死前的呕红:「我死了,你会後悔的…哈哈哈哈……。」……是韩璇死前的咒怨:「这样…你一辈子永远都忘不掉我……哈哈哈……。」拿刀的手框当掉在地板上,中逸的脸转成死灰。
灵魂已经背负太重、太重的死孽,不能再负担任何人的了……。
邵烨不知的看著他,难道……难道他对自己有…有一点点的…一点点的……邵烨口乾舌燥,似乎在等什麽,黯然的眼瞳中迸出一丝精光。
「刚才我已经用一刀杀死你的爱,以後你永远没资格爱我。」中逸平静的说。
邵烨一听眼睛恶狠很的盯住他,嘴巴倏然张大,合拢不起,半晌说不出一句话,只有喉头发出咯咯的响声,……那个字,不是还没说吗?不是还没说吗?是他要先说的啊……我怎还没说就…被否定了……。
邵烨哭了,双肩急促的耸动,一吼一吼的哭出心里最为深层的悲哀,宁可他把我千刀万剐,也不愿不能爱他……邵烨狠狠的哭著,双手不敢把眼前的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只好抱胸痛哭…但还是一阵一阵冷…比刀还冷……圆圆的手指头几乎嵌进肉里去了……还是止不住的抖……。
中逸的眼神变柔软了,他低敛著、掩饰著,冷冷的站了起来,看到一旁的健南站著,不知在那站了多久了,殷健南看中逸站起,不容退缩的一把揽住他,另一手粗鲁的抬高他的下颔,不意外的看到极深极黑的幽瞳里迸出闪闪的星光,殷健南将自己的嘴凑近,将那些星光咬的一颗不剩。
「啊啊啊……啊啊……。」一声骇人的厉叫响撤屋庭,邵烨双眼赤红的野兽的站起来,恨恨的看著眼前这一对拥吻的男人,霍然地不自觉地抄起中逸掉落地上的刀,一把劈开过去,劈到温暖的安静的眼睛上面停住了,英雄气短,刀重新掉落到地上,一阵粗喘声让邵烨回神,长柏不晓得何时冲了过来,他的手愣在半空中停驻,邵烨顿时升起一股杀机,又顿时那股杀机烟销殆尽。
这一天,邵烨搬离了这里:「我的爱被你杀了……但我没有放弃……。」临走前,他这样对中逸说。
殷健南只是好整以暇的把中逸抱在身上,以一副胜利的姿态观赏眼前的闹剧,直到邵烨走後,昵在中逸耳边说:「我很吃味,这小子永远都不会知道他有多幸福,不过我也不会告诉他的。」说完他张嘴将中逸的耳包在自己的口中,慢慢品味。
吃味?是吗?也许曾经与邵烨接近爱的距离吧,只是在很早很早的时候……中逸的眼皮跳了一下,感受整个耳朵被含在殷健南嘴里的不适与颤抖,…那时候,他上雅格中学的高二,而自己因为…某些缘故……办了休学,中逸一直很想念那个学校、以及那些死党。
直到有一次、邵烨忘了带课本,而那个课堂老师是很严格的,中逸肯定,於是他帮少爷送书到学校……当时中逸的心中相当兴奋、这个理由是合理的吧?……他想去,就算有人会在背後对他指指点点,中逸一样不会放在眼里,他的脸色平静,心情狂喜的走进校园,走进教室,特地为邵烨送书。
「以後你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