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永远会站在他身后默默扶持他的人,那个永远会在他心情糟糕的时候对他露出温柔的笑容的人,那个不管他做什么都会包容都会站在他角度的人,那个永远不想为难他只想让他好的人……
那个不要命,就要他的人。
他怎么会不懂呢。
男人抱着头,他想哭,哭不出来,心如刀绞,他慢慢品尝着这种煎熬……
……
淮远走了,同样的杳无音讯,军中的粮草在一天天的减少,和,到后来的傅东流的战况敢愈发的激烈,等不到后方的支援,言无湛只能采取最糟糕的方式,强行突围。
这是荒郊野岭,即便战胜了也抢不到粮草,他们只能孤注一掷,想办法推进,至少离开,先离开这地方才是关键。
看出言无湛的意图,傅东流也开始大举打压,两边不再控制,开足火力在战斗,虽然知道这次战斗是傅东流在指挥,但言无湛并没看到傅东流或是云扬的影子……
这让他隐隐的又觉出不安。
马匹的草料也在精简,它们不用信用野草,那会让战马拉肚子,不过这情况随着草料的逐渐减少开始不受控制,畜生不懂战局,他们饿了就要填饱肚子,眼看着有的马拉的站不住脚,士兵也在忍受饥饿,言无湛干脆让人杀了短时间内无法战斗的马,用来果腹。
一匹战马,远比十个或是更多的士兵来的要珍贵,可是言无湛也没办法。
战马杀了第一批,眼看情况愈演愈烈,言无湛接到了个意外消息……
淮远回来了。
带着 援军及粮草,一路杀了回来。
傅东流不清楚言无湛其它运粮的路线,他没有准备,在里应外合的情况下,傅东流败下阵来,粮草终于成功运送到军营之中。
危难解除了。
男人松了一口气,他的淮远永远都不会让他失望。
但是,淮远这次的情况却是糟糕透顶。
他是被人抬回来的,他身受重伤,始终昏迷,偶尔的清醒也是极其短暂的,不过在言无湛唤他的时候,淮远还是勉强的睁开了眼睛……
“你不让我死,我不会死……”
这是淮远回来的第一句也是唯一一句话。
就算是死,也得那男人点头,否则淮远不会死。
如果当时不是在众人面前,言无湛觉得,他可能就会抱着淮远痛哭流涕了吧……
那时候,他木然的站在淮远的担架前,他听到后面有人在抽泣,他身后都是八尺男儿,面对生死毫不畏惧,因为淮远的一句话,却是潸然泪下。
如果不扳着脸,言无湛恐怕就会和他们一样了……
粮草在源源不断的送来,傅东流已经没办法再在这上面做文章,重新调整的队伍士气大振,与敌军开始最后的厮杀。
局势紧张,战况激烈,言无湛忙的焦头烂额,但他仍旧会空出时间来照顾淮远。
淮远伤的位置还是上次被落瑾的人打伤的地方,那反复裂开的伤口好容易痊愈,上面的肉还是浅粉色的,如今又被人豁开了个更深的口子。
淮远很坚强,不管多重的伤都不会皱下眉头,但昏迷的人是脆弱的,他无意识的呻吟让男人的心始终跟着揪着,替他换药的力度不由自主的轻柔起来,可即便这样,也无法减轻淮远的痛楚……
他只能期待淮远快点醒来。
可醒了之后,他又会变成皇上,而淮远仍旧是淮远。
淮远的毅力是惊人的,在言无湛的苦苦期盼中,他终于从类似长眠一样的昏迷中醒来,言无湛会做出的反应他自己早预料到,可看到睁开眼睛的淮远,言无湛还是没能恢复他的冷漠……
虽然稍微拉开了一点距离,不再像前阵子一样温柔,但他再也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对待淮远。
他肯正视他了。
别扭且言不由衷的关怀,淮远也感觉到了。
粮草的问题得以解决,战局也算在言无湛的掌控中,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傅东流的人竟是绕过暗哨进了军营,落瑾差点被刺杀……
这事情绝对非同小可,傅东流再厉害也不可能知道他们哨所的部署,而且落瑾所在更是军中深处,极其隐秘的位置……
傅东流为何会那样精确的找到?
悄无声息的潜入,准确无误的行刺。
落瑾虽然恢复的不错,但能力暂时大不如前,就目前来说,他是几人中最弱的……
落瑾灵力损耗的事情,按道理说傅东流应该不清楚,因为那次落瑾是在重溪外围,并没有直接去破局……
是巧合,还是什么?
言无湛不想去想另外的可能,可是他又不得不想,这时候他哪还有自欺欺人的余地,可就在落瑾遇刺不久,同样的事情在弘毅身上重演……
弘毅虽然也不是最佳状态,但他比落瑾的情况要好很多,在对方出现的瞬间他便做出回击,所以他并没有受伤……
落瑾的伤也不重,无非是在肩膀上穿了个窟窿,但这对擅长行刺的若浮宫宫主来说,这就是莫大的侮辱了……
这些不是重点,傅东流也不是故意挑衅,他是按着某种顺序来的……
强弱顺序。
先是落瑾,然后情况稍差一点的弘毅,北辰和慕白是难啃的骨头,所以留到最后,如果没意外,下个应该是北辰。
至于淮远,重伤的他暂时没有威胁。
与其说傅东流想杀了他们,其实他只是在削弱言无湛的战斗力,这比要了他们的命更有好处,也更简单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