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元绯以为她难受,向谷嘉义服软道:“你绑着我就是,我母妃年纪大了,何必如此。”
谷嘉义自然不会绑了北元绯,他还要她带着人出去收集点消息呢。因此他对那驾着那美妇人的两人道:“带她回后院,找个屋子关着。”
两人应是,带着人下去,谷嘉义却又提了一句::“喂点药,让她睡过去,免得叫嚷起来暴露了我们。”
他又让人放下架在北元绯颈间的利刃,问道:“如此这般,可满意了?”
北元绯却没心思再提这个,她直接问道:“你们准备怎么救我哥哥?”
谷嘉义觑她一眼,见她是个没心眼的,就道:“我昨日才进来,这里是哪都分不清楚,手里也不过几十人,拿什么救人?”
“你们是昨日来的?江万他们呢?”北元绯思及那个人,不由紧张起来。
谷嘉义道:“不知,想必是一起被抓了。”
北元绯顿了顿,道:“今夜已经晚了,我明日去探望父王。”
谷嘉义看着她转身朝院内房间去的背影笑笑,知道自己唬对了。张大嘴打了个呵欠,说道:“累死老子了。”
***
就如谷嘉义那张乌鸦嘴说的一样,江万却是也被抓进了黑闹,和七王子一个待遇,一人一个独间。
揪了几把还算干净的干草,集拢到一处,躺下去就是一张床。江万放松身子,躺下,侧头8去看隔壁的关押了北元齐的牢间。
不比大王子和三王子能亲自扛着大刀上去厮杀,北元齐的武力低得连鸡也杀不死,因此一场混乱下来,他一身倒还算得干净,只袍角处略有几分脏。
他学着江万揪了几把草,弄好后只安静地坐下,垂着眉眼看着地下。
江万调侃道:“早先七王子一个人呆在黑牢里,如今有我作伴,倒是可以说说话。”
北元齐看他一眼,碧色眼眸变得黯淡,看起来倒和北元绯像了八分。
江万看着愣了愣。
北元齐却突然开了口:“你说,这世上还有比本王子更没用的吗?”纤长的手指抚上眼部,“生出来就被生母嫌弃也就罢了。好好的碧色玉眸,大兴之像,反倒是把北蛮葬送了。”
“就你们信这些神神鬼鬼的,那个新出生的小崽子不也是绿眼睛。我江万活了三十年,就是海外也去过。红眼睛、蓝眼睛,在外面多得是。”江万直言道。
北元齐淡淡看他一眼,不信地质问:“真有红色的眼珠,蓝色的眼珠?”
江万不在意地晃晃头:“当然有,骗你作甚。何况你从小没人教养,能长成这样已经很不错。我们大楚,那些纨绔子弟,才是真的没用还要蹦跶。”
这话那里是安慰人的,一句没人教养就把北元齐戳得不想再开口,索性也躺下睡觉。
夜风从窗户里吹进来,江万拢拢衣裳,看明月驱逐黑云,越来越亮堂。想起旷野草原上,还有个死命赶路的弟弟。这月色,倒是不错。
那厢月色普照的茫茫旷野上,明明是夜深寒气重的时候,疾奔的马上,十来人还是一身大汗,活像刚从水里出来似的。
江千一马当先,肩上不离的那只小鸟也窝在了胸前的衣兜里,安然的睡着。
这只鸟儿可不是什么寻常物,与江万那只两只凑一对,隔上千里也能寻到彼此,比探路上再厉害不过的探子也要强上几分。江千腾出一只手,摸摸鸟儿的翅膀,心内放心了不少。
若是大哥那只受了伤,这只必定也要叫唤起来。能顾得上鸟儿,也说明大哥没什么危险。
思及北元齐的身份,江千也不得不叹一句,果然有失必有得。失了被人重视的身份和实力,也会因为别人的轻视活得更为自在,不会被时时刻刻惦记在心上。
时间就在马儿奔行中过去,刹那天明,只马上的人却觉得像是跑了几天。
江千抿抿干裂的唇,回声安抚同意一脸疲色的兄弟们:“快到了。”
他一贯除了在江万面前,都是冷冷清清的模样,这般有架势到还是头一回。后面一人打趣道:“小江头,你不会也和大江一样,张嘴就骗人吧。”
江千一恼,力气也上来了几分,头也不回,拍马向前道:“再过两个坡。”
绕过了两个坡,就看到了黑压压一片睡成一片的楚兵,还有四窜着啃食青草的马匹。
江千在楚兵里扫视了一圈,却没找到唐济,干脆大声吼道:“唐济!”
唐济掀开遮着自己面容的衣袍,翻身起来:“都快起来,千夫长,百夫长点人!”
唐济跃身上马,快跑到江千面前,凝色问道:“里面出事了?”谷嘉义走的时候,唐济还提点过他,最好送一批吃食和清水,养精蓄锐再去打北蛮的主意。眼下谷嘉义没回来,吃的喝的也没有,那必是北蛮内乱已然开始这等糟心事了。
江千如唐济意料的点头,随后道:“乱起来了,我们早点过去,说不定还能捡个便宜。只是打完就得马上跑。比起那些北蛮的牧族,我们连蚊子腿都算不上。”
江千说完这一串,揪开马上清水皮囊的塞子,大灌了一口,喝了小半袋的水。
两人说话间,被唐济特地点出来的千夫长和百夫长已经点好队伍了,一千骑骑兵,纵是在瞧来没有边际的草原上,也是不容忽视的一股力量。
江千看了看因为穿好了衣裳,骑上马厩焕然变了面容的楚兵,又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