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左腿在发抖,还能在跳吗?”
菲利普状似关心,语气轻飘。他快滑几步,与夏冰拉开距离,迅速阿克塞尔三周跳。又接着两个三周半跳。落冰很稳,他得意地单足滑开,双手展开,欢呼声在身后暴起。
夏冰仍然只是没什么难度地滑步,汗水落进睫毛里,模糊视线。恍惚间,有道幼小的身影在眼前旋转。眉眼充满高傲,稚嫩的背永远挺直。那时候他以为自己是上天,他可以主宰自己主宰别人。
生活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什么味道。
那就现在尝尝看!是失败还是成功……
配合着激烈的音乐,夏冰开始加速滑行,他昂起头,身礀挺直,在重音的节点上,他轻盈地跃起,炫目的转体划过空气,最后单脚落冰,双手展开如盛放的冰花。
所有人都怔住了,他们不是内行却都见多识广。只要眼睛没毛病,都能看出来刚才那是阿克塞尔四周跳。
非常成功,非常优美。
一次也许是偶然,但接下来夏冰又是一个四周跳,那跃起飞旋的影像烙刻在冰场上,就连菲利普都惊愕地乱了方寸。
一曲终了,夏冰最后一圈滑步勉强稳住身形,他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息。
再多一步都滑不开,他想靠近外沿栏杆。却被不知从哪窜出来的黑衣人架住拖回场中心。
林恩再也忍耐不住,他双手撑着栏杆,利落地翻过去。他还没跑到场中心,就被另外两名穿军背心的壮汉拦住,沉默无言地拖出场外。与此同时,冰场里响起播音:“紧急事态,紧急事态,赛场暂停。”
莉娜不知所措地望望被拖走的林恩,又望望独自在冰场上的夏冰,双手紧紧绞在一起。
看席最上层的白金vip室里,俱乐部会长正坐在driade的乳白色羊绒转角沙发上。一滴汗经历梯田式层层褶皱,从会长尼德森脸上跌落。他对面坐着一位穿黑色燕尾服的男人,雪白的衬衣,笔直的长裤以及一丝不乱的头发。虽然年过五十却不减老派绅士的魅力,自有一股高贵与威严渗透而出。
他从容不迫地掏出衣兜里的白手帕,轻轻擦了擦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抬头冲尼德森微微一笑。什么都没说就让尼德森汗如雨下。
vip大门碰地撞开,门口站着一军背心大汗,在沉默几秒钟后神情木然地轰然倒下。后面站着维持高踢礀势的林恩。他身后的走廊里还趴着一个浑身冒烟的军背心大汗。可怜的炮灰。
“小少爷。”黑色西装男人站起身,右手按住胸口,左手背在身后,行了个英式管家礼节。
“老头你还真会找。”林恩叉着腰,用与之前完全不同的嚣张态度说道。
“这全是因为小少爷从五岁开始就翘家出走,我已经找寻习惯了。”管事仍然保持着极有修养的笑容。
“正好,我还想怎么离开。老头你还有点用处。”林恩抱着肩晃到尼德森跟前,居高临下:“你觉得呢?”
“嗯……不知道巴赫家族少爷会来,要不要一起吃个饭?”尼德森咧开嘴露出难看的笑容。
林恩以极为嫌弃的目光扫过:“巴黎圣母院缺个敲钟的,我可以给你写介绍信。”
尼德森呵呵两声:“不劳费心。”
“跟我一块的女孩也可以走吧?”
“那当然可以。”
“他也要一起。”林恩指指落地窗外的冰场,从这个角度俯视下去,只能看见场中心已经变成小点的夏冰独自一人站在冰上。
“这个恐怕不行,若不讲比赛进行完毕,有些客人是不会同意的。”尼德森掏出手帕擦汗,今天真是走背字,怎么就没长眼把衰神给放进来了!
林恩目光如刀,刺得尼德森浑身是伤,可就是这一条他咬死也不能答应。他只是这家俱乐部的管理者,那些看戏的才是真正大爷。巴赫家族不好得罪,可得罪了他们照样不得好死。
管事将目光从窗外移回来,有些不解:“小少爷那人……”
“你的未来少夫人。”林恩用德语快速回答。
“哦!”管事挑挑眉,点着头,并没有太多惊疑。而是转头望向尼德森,彬彬有礼地提出建议:“或者你想直接收到国务院传票?”
“那至少我还能活一星期,如果我现在就这样结束,连这个门口都走不出去。”尼德森咬定不肯松嘴。
林恩弯下身拍拍他的肩,笑得纯良:“只要你答应我个条件,就是继续也可以。”
“到底出了什么事?”有人对着内部可视电话斥责:“我浪费宝贵时间不是来看黑白默剧的!”
“请稍等。”屏幕上的主持极力保持着微笑。
坐在长沙发上的科维奇放下酒杯,起身拎起自己的冰鞋要走出包厢。他的狐朋狗友们还在沙发上闹成一团,见他扭动门把,其幸桓鲎赝贩⒌鼐僮啪票埃骸澳阆衷诰拖氯ジ窃佑阃嫱妫俊
“早晚都要。”科维奇回头冲伙伴露出冷笑:“还有他不是杂鱼。”说完开门走人。
走廊里科维奇越走越快,雕刻般俊朗的侧脸上闪过变幻不定的灯光,浅鸀的眼瞳渐渐深邃。
冰场上的夏冰很疲倦,但他仍然站得笔直,顺畅挺俊的线条从头顶一直勾勒到小腿,毫无松懈。但若是有人眼力好,不难发现他脸色青白,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颤抖。
科维奇出现在冰场一侧,他缓缓滑到夏冰身旁,眼神阴鸷,就像条蓄势待发的毒蛇。
“为什么还不肯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