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这不是晨晨嘛。”郝母显然也认出来了，“这个点能上电视台，应该发展得很不错吧，眉眉？”郝母不知道娱乐圈的情况，只是模糊地觉得能在除夕晚上被请去做节目的，应该是很厉害的才对。

“嗯。”郝眉尽量若无其事地回答她。事实上，从离开bling开始，郝眉就有意识地避开网络，也没怎么看过电视了。

“我们眉眉以后肯定也能这么好，是吧，他爸？”郝母笑呵呵地问郝爸。郝爸连连点头称是。

郝母又一皱眉：“还是别这么好了，这么好的话，除夕都不能一起过了。”

郝眉闻言，顿时觉得心中酸涩无比。他坐到郝母身边，搂着她的肩说道：“妈妈，我一定每年都和你一起过除夕。”

“还是宝贝儿子最贴心啊。”郝母笑道，尽管她也知道，这句话未必能当真。毕竟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

十点左右，小满开始打瞌睡。在家里，这个点他基本已经入睡了。

“把牛奶喝了去睡觉。”郝眉临时充当起监护人的职责，去厨房泡了牛奶，顺便给自己也来了一杯。

“乖。”他递给小满，自己也喝了起来。

郝母看愣了：“眉眉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喝牛奶的啊，你以前不是讨厌喝牛奶的吗？妈妈给你订的牛奶你都不要。”

郝母从小就注意郝眉的营养，给他定了鲜奶。刚开始，他每天都带去学校，郝母以为他喜欢。结果后来才无意中发现小兔崽子自己从来不喝，都是拎过去给项晨喝的。郝母这才知道他不喜欢喝牛奶，后来也就只能作罢了。

郝眉闻言也愣了，头脑风暴后说道：“训练消耗的能量比较大，慢慢就养成这个习惯了。”

其实不是的，这个习惯是被ko养出来的。从他进ko家门开始，ko就每天给他拿来一杯奶，美其名曰帮助他长高。最初的时候，因为忌惮他的身份，郝眉并没有拒绝，也不敢说自己心里的想法，就这么慢慢地，不知不觉竟也养成了习惯。如果不是郝母提醒，他根本没有意识到。

啊，原来时间真的能带走那么多东西，又能改变那么多东西。才不过短短一个多月的光景，他就已经与从前产生了那么长的裂缝，一步也跨不过去了。

郝眉把小满哄睡了，又陪父母看了会儿春晚。最后，父母熬不住，只剩他自己一个人。

烟花从十一点开始就断断续续地在屋外炸响，到了十一点半以后，就几乎没有停过。

十一点五十五分的时候，他走到屋外，开始做放烟花的准备，又抬头看了看天空。

十一点五十八分的时候，他接到一个电话。

“小满睡了吗？”

“嗯。”

“谢谢你。”

“不客气。谢谢你。”

“不客气。”

两人突然就笑了，然后莫名地开始沉默。

烟花越来越多，五颜六色铺满整个天空。他的耳边全是烟花绽放时用力的爆炸声。

十一点五十九分的时候，他点燃了院子里的烟花筒。

十二点的时候，他听到微弱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零点十分的时候，郝眉的微博更新了一条动态：我很好。配图，是一朵绽放的烟花。

那么，抱歉了

小满从初一晚上开始就有些兴奋地睡不着觉了。ko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还翻来覆去地提醒他别忘了第二天早上早点来接他。

郝眉拿怀里这个辗转反侧全无睡意的小鬼无可奈何，索性牢牢抱住他，佯装凶恶地说道：“就这么不喜欢待在我家里啊？”

小满和他相处久了，也知道他是在装模作样，满脸笑意地说道：“我喜欢啊，可是我更喜欢和爸爸待在一起啊。”

“就这么喜欢你爸爸啊？”

小满用力地点点头。

“可你上学了，就要离开你爸爸的啊。”

“可我放假了，就能回到爸爸身边啊。”郝眉又被小朋友鄙视了，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叔叔哦！

“那如果你爸爸娶了后妈呢？”

“不要。”小满立马反驳。

“傻孩子。”郝眉叹道，ko总有一天会结婚，他现在这样依赖他，到了以后不知会伤心成什么样子。

许是话题太过沉重，两人都默契地停了下来。

许久之后，才听到小满轻轻地说道：“我知道爸爸不是我的爸爸，我也知道爸爸会结婚，可是，我好舍不得他啊。”

“如果他成了别人的爸爸，那我就没有爸爸了。”

郝眉听了止不住地心疼，他有些后悔自己不该挑起这样的话题，只能牢牢地抱紧他，亲了亲他的脑袋。

“你的爸爸永远都会是你的爸爸。睡吧，晚安。”

小满前一天睡得晚，第二天自然是起不来。倒是郝眉在强大的生物钟作用下早早地醒来了。他活动活动筋骨，悠闲自在地坐在餐桌前吃早饭，却听郝母愉快的声音传了过来。

“哎呀，是晨晨呀。这两天工作都结束了吗？我们除夕还看你在电视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