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谨玉忍了半天没忍住,偷偷问了句,“先生,听说你曾把你家祠堂点了?”
“不点我能出得来么?”多年过去,许子文仍十分火大,拍桌子道,“不就是间房子么?里头多了几块木头板子,烧了重造新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怎么了,我点我家的,你有意见!”
“没有没有。”林谨玉摆摆双手,才道,“那许太爷来,会不会找先生算帐啊?”
许子文阴恻恻地盯着林谨玉,猛得揪住林谨玉的耳朵,拧了两个圈儿,疼得林谨玉哇哇叫,许子文冷笑,“你今天是成心找我不痛快呢。”妈的,他要对老子温言细语,老子还能躲出来么?
“先生先生,我知错了,我给先生支个招儿吧。”林谨玉咧嘴皱巴着脸,大头几乎撞到许子文的怀里,抬眼就是许子文俊秀的下巴,跟徒汶斐很像,怪道说外甥像舅呢。
许子文松开手,林谨玉揉着耳朵笑,“先生暂且住府里,您想想,这明显是老太爷跟您服软儿呢,老人家刚跟你低头,你吓得跑我家住。到时,老太爷一去,呵,没人,得以为您这是嫌他呢,不得更生气。这人老了,就心软,先生糊弄糊弄,认个错算了呗。”
“哪里这么简单。”许子文皱眉,“我爹是个暴脾气,没人敢惹他,上回我娘拦着还一棍子打得我瘸了半个月。他认死理儿,哼,糊弄糊弄,哪儿这么好糊弄的,他要是让我成亲生孩子,拿什么糊弄呢?”
林谨玉真是想不通了,道,“这年头儿,成了亲那顶多就是多个管家婆,先生您怎么就不愿意呢?”
许子文笑眯眯的盯了林谨玉半晌,击掌道,“对了,我怎么忘了你呢。我就你这么个宝贝弟子,这样,你跟着我去住,我爹一来,你就上赶着去拍马屁,走,跟我过去,咱们好生商量商量。”
林谨玉可不想去当炮灰,亲儿子都能打断腿,人家正经国丈加姑丈,踹他个半死不用尝命,死活不依,许子文掐着林谨玉的脸冷笑,“哼哼,关键时刻给我掉链子,光想着沾光不出力的,美不死你,去不去?穆离,给我打晕了扛去。”
“别别,去,我去,”林谨玉十分没骨气的屈服,谄媚道,“师爷不远万里来到京都,做徒孙的不得给师爷请安么?我得先换件干净衣裳是不是?先生,师奶奶来没?”
许子文一挥手,“没,就我爹一个人。你去换衣裳吧,我在这儿等你,打扮得齐整些。”许子文怎么都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林谨玉这小子没别的好处,就是嘴巴甜,会哄人,老头儿老太太都喜欢,他舅舅那么挑剔还夸了一遭呢,权当个灭火器用。
林谨玉一脑门子汗,先行脱身。
……
许子文十几年没见到过他爹,他不敢回去。当年父亲将他囚在祠堂,是真的要处置于他,还有那当胸一箭,他现在想想都觉得痛……许子文自嘲的笑了笑,不再回忆那些过去的事,见林谨玉一径吃些瓜果,嘴没个停,不由问,“饿了?”
“嗯,先生,瑞王大早上接到皇上口谕,我跟着简单吃了几口就赶着下山。庙里都是些白菜萝卜,我昨晚就没怎么吃,早饿了。”林谨玉抬头问,“这师爷什么时候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