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断指和尚,也消失了半月有余。
不知……廉君现下可好?
当日借了金臂神将的金刚罩,本是想隐匿廉君所在,却不想还是被那和尚找了出来,如今连金刚罩都不知所踪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只希望,他是猜错了,那人并不是廉君的劫。
“推窗欲问枝红未?雪送清香款款来。花不在,雪不积,香味倒是常在。”
白纱笼罩的湖心亭中,一个人影晃动,手摇着黑玉宝扇,身着青蓝长袍,那随风摇曳的发乌黑似墨。
“尘儿小公子,”那人缓缓转过身来,美如冠玉临风,明眸皓齿树玉,若是女子看见,定然一见倾心,“别来无恙。”
由尘轻蹙了一下眉头,暗自将手中锦囊收入袖内:“麓公?”
宝扇一收,长袍男子身形一动,便由湖心亭内瞬息站定长生池边,依着身旁的灰白假山,似笑非笑地看着窗内的雪白男子:“还记得在下,真是三生有幸。”
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由尘抬手将两扇窗户闭紧,转身离开窗前。
“这么久不见,尘儿小公子的脾气倒是没变,”声音响在耳侧,由尘不用转身,便已知那人自行进了屋里,“想当年,小美人还在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娃子,想不到如今都出落得这般勾人了。看来在下当年没看错,你比起小美人,有过之而无不及,长大了确实是个祸水。”
“你来干什么?”由尘眼角微斜,似是极不喜此人,“这里不欢迎你。”
“诶——”男子宝扇挑起一角帘纱,墨黑的长发划过衣角,一双勾魂眼生得极其fēng_liú韵致,“话可不能这么说,尘儿小公子,在下本也不想公然打扰,一坏你兴致,二毁我形貌,让你想起些不快的事。只是,妖王有令,我们这些小妖不敢不从。”
由尘冷笑:“你不是自诩任逍遥三界六道,也不愿委身他人足下?怎么,如今投靠了妖王,还亲自来做说客?”
“今时不同往日,”麓公“唰”地打开黑玉宝扇,fēng_liú倜傥地缓慢轻摇,“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在下这样做自有道理。只不过……”他顿言,抬起勾魂眼望向由尘。
由尘毫不畏惧地看过去,引起麓公意味不明地一笑。
“这一趟,你怕是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了。”
倾世容颜略微凝重起来,淡金色的眸光闪烁着一抹阴鸷,由尘轻勾嘴角:“哦?原来麓公想亲自动手。”
“是也罢,不是也罢,妖界这一趟,你是不去不行了。”言语虽说得随性,但由尘已察觉出麓公狭长眼眸中的危险火苗,只待瞬息点燃。
“我虽没有你道行高深,但你想制住我,怕是也没那么容易。”冷眸轻抬,纤长的白玉手中,顿时纠缠一条若有似无的红色光鞭,夹杂着朵朵红梅花的幻影,极其诡丽妖娆。
“‘花绳’?”麓公盯着他手腕间的红光,略有些诧异,“原来他们说的果真不假,小美人确实把花绳给了你……”抬眼看向由尘,勾魂眼深处,透着一抹意味深长。
“你虽修不成仙,但身绕仙气,而魔胎的法力,又集于你心间久久不曾散去。当年,若不是小美人七情六欲深种,也不会轮到你继承魔胎的一半法力。只不过,虽你懂得心如止水,以抑制真火四窜,但对于小美人的痴执太深,始终冲不破最后一关。以至于到现在,仙不成仙,妖不成妖,魔不成魔,实则成了个逆世的孤煞之星。亲近你的人,都会落得一个不得好死的下场,真正是有毒的蛇蝎美人啊。”
叹息一声,麓公转身,拂开衣衫下摆,风姿优雅地坐在了一旁的檀椅之上。
由尘看着他,默了半晌才说:“你知道的还不少,难道不怕,我也将你毒死。”
麓公抬头看向他,爽朗的大笑几声:“你不会毒死在下,只会毒那些亲近你的人。虽然在下是很想一亲芳泽,只可惜,在下更想知道‘花门由尘’的秘密。”
“原来,”由尘挑眉,银白的细长眉峰像是一道冷霜,“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
“不错,”麓公坦然点头,“我确实是为‘花门由尘’而来,反正你只要找到癯仙便可,我只要解开谜底就是,如是我俩合作,定然事半功倍,如此,何如不试上一试?”
“你探到了什么消息?”
“说到这个,就不得不说妖王了,”麓公顿下手中摇晃的宝扇,“为了邀你前往妖界,他倒是下了不少功夫,知你一直在追查癯仙之事,即使和仙界作对,也冒着风险探出了些许端倪。因此,我想你应邀前往妖界一趟,换来妖王嘴中的消息。”
由尘漠然垂眸:“你别忘了,我深受禁锢,根本出不了崦嵫城界,更别说梅山以外。”
麓公淡笑:“那只是你不想出去罢了,骗得了天上那些蠢材,可骗不了我这个万年修成的九玄青鲈。”
由尘忽而淡笑:“你不说我倒是忘了,九玄青鲈最拿手的不就是一双毒眼么?”
麓公合上折扇,细细注视着折扇上的菱花:“尘儿小公子还记着那事?”抬头看向由尘,“算是在下的错,小公子不要再耿耿于怀了。”
“好啊,”由尘懒魅地坐在软榻之上,一只手慵散地撑着头,“若你能够治好我的双目,我便答应你此事,如何?”
麓公微微沉默,细想片刻,轻拍着额头缓缓道:“真是作孽,当初的一个玩笑,如今算是现世报了。”顿了顿,“罢罢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