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起随口回道,“我喜欢待在家里。”
孙昭笑了起来,“没想到你这么宅。”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他觉得要是苏云起一脸正经地坐在酒吧之类的地方肯定很有违和感,但话说回来,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像苏云起这样满身禁欲气息的俊男还不知道会吸引多少人的注意力。
苏云起丝毫不知孙昭在想自己什么,淡淡回道,“上班不累么?能回家休息还要跑到哪里去折腾?”
“不是啊,就是工作压力大才要找机会发泄发泄嘛。”孙昭挤眉弄眼地笑了起来,“下次我带你一起,一直待在家里多浪费呀。”
对这个提议没什么兴趣,苏云起看完最后一行字,关上本子,“你倒是有精神。我先下班了,再见。”
苏云起开车直接回了家。
如同和孙昭说的那样,他平时也是晚上一下班就回家,时不时也在外面吃外食。吃饭,回家,看一会儿新闻,睡前或是抱一本专业书看看,或者继续工作上的事情。
简单,单调得乏味。
他小学毕业就和父母一起移民,那时同学朋友都断了联系,硕士毕业后又自华盛顿回到中国,家人身在千里之外支持他做自己想做的事,却没办法过来陪伴他。
苏云起在这里亲近的人也只有沈昊这么一个一起回中国的大学同学,他没有特意地去扩展自己的交际网,开始时因为不适应和忙碌,后来就成了惯性,可这于生活并没有什么影响,也就得过且过了。
苏云起并不是觉得这样的生活不好,至少单纯不费力气。但这也或许是当初他会为韩宁短暂的着迷的原因。
那时他以为这是爱,他爱上了一个和自己截然不同的人,性格正好互补。但事实根本不如苏云起想的那样美好。他的口味和韩宁没有多少交集,比起和他交流韩宁更喜欢和他上床。两个人在一起只能有一张时间表,他们一个是随时可能有手术的外科医生,一个是时间工作不定的模特,为了配合韩宁苏云起简直筋疲力尽。
苏云起信奉的爱的忠诚在韩宁的字典里从未存在。在他被发现劈腿还拉着苏云起想3p的时候,苏云起终于忍不住分手了。
他很冷静,没撒泼,幸而韩宁也是个来者不拒去者不留的主,两人好说好散,各自拜拜。
分手的时候苏云起甚至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和这样一个不省心的家伙谈恋爱,还不如一个人来的自在。
忆起那段时间,苏云起叹了口气,看完天朝台的新闻,开了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想到韩宁今天说的那句‘不是’,不再有心情看书,洗澡睡觉。
翌日,苏云起再去看韩宁时,惊讶地看到他站在床边,伍德先在一旁扶着他。
前台的护士也在病房里,叫了一声苏医生。苏云起颇有点不可思议地问,“他能站起来了?”
站岗一样的韩宁朝他看过来,那一刻,苏云起还以为他恢复了正常。
“对,护工说他自个儿站起来的,但是站起来又不动了。”这话刚落,韩宁就朝苏云起的方向抬起脚,似乎想走过来,结果动作笨拙地绊了另一只腿往前扑倒。
苏云起眼疾手快地往前一步一把扶住他,几乎已是半抱住了韩宁。伍德先赶上来帮忙,沉吟了片刻,若有所思地看着韩宁问苏云起,“你有没有觉得,他好像在学着怎么控制自己的身体?”
这种说法很有新意,苏云起一愣。
伍德先像是找到了思路,滔滔不绝地解释,“你看,他刚刚醒过来的时候有意识,但是一动不动,到后面能够被动进食,能说话,现在还能站了,只是不熟练。”
韩宁已被扶到床上坐了,他抬头看着两位医生,脸上不知是僵硬还是本来就面无表情,显得十分冷硬。
伍德先没等苏云起回应,点点头,“还得观察一段时间。”
就像是为了印证伍德先的猜测,韩宁在之后的日子里恢复得更快,动作流畅许多,不再像个坏掉的机器人,不再需要别人喂饭,自己就能动手,但多少有点障碍,会洒出来不少。
因为被苏云起告知韩宁能够说话了,伍德先试着和韩宁交流,毕竟就算口词不清,可至少能够表达意思对治病也是有好处的。
伍德先问,“感觉怎样?”
韩宁没有说话。
自觉回答这个问题需要许多形容词,反应过来这对现在的韩宁是个挑战,伍德先换了种说法,“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韩宁还是没理他。
恢复了反而不理人,真没见过这种病人的。伍德先和苏云起抱怨,这样不配合治疗要他们当医生的一点不好做,“你是他朋友,你得劝劝他。”
孙昭等伍德先走了之后不太高兴地道,“怎么他的病人老找你讨论?”
“谁的病人都是病人,我们是医生。”苏云起想了想,出门追上了伍德先,了解了韩宁的近况,随后去了韩宁病房。
韩宁又站着,没人扶。护工可能看他不需要人照顾,去了别个病房。没有家人每天盯着,护工也是对他不上心了。
“站了多久?”苏云起走过去,扶着他的手臂,让他坐下,“你现在不适合久站。”
韩宁顺着他的力道坐在床上,背挺得很直。
苏云起问,“身体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韩宁看了他一会儿,回道,“没有。”
这不是挺配合的吗?
“你伤口是恢复得挺快的。”苏云起简单检查了一下他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