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澔不说话,反复摩挲着手中的枪杆,等着陈尧的下文。
陈尧渐渐不笑了,脸沉了下来,渐渐蒙上一层杀气,再开口声音便低低的,压抑着什么似的,“你瞧着雷雷的样子也觉得挺好笑是吧?”
“我没……”杨澔吓了一跳,就怕陈尧误会,着急地开口否认。闵辉那家伙惹的事儿别算在他头上成吗?
“我他妈也觉得可笑!”陈尧一拳砸在地上,“跟个狗崽子一样,动不动就吓一跳,可怜兮兮的。可是……澔子,你知道么,雷雷当年根本不是这样!那时候他就一天老大他老二的主儿,谁也不怕,谁也不怵,张扬得很,跟头小老虎似的……”
杨澔似乎在陈尧的眼中看到了水光,伸手拍了拍他肩膀,以示安慰。边拍心里边道:见过了,讹人的样子是挺像个张牙舞爪的小老虎。
陈尧抬头,勉强笑了笑,“那小子啊,修道特别有天赋,大师兄,三师兄和我跟他一比都不够看。雷雷天生一把能上达天听的嗓子,法咒经他的口念出来都不用特意去沟通天地的能量便能借用天地间的灵气,天生修道的料儿……”
许是二师兄的回归让四师兄打开了那个话题的禁忌。平日里只字不提二师兄的四师兄絮絮叨叨说起了二师兄的过去。
云雷是不苦真人捡来的孩子。
五月端午,师父和大师兄在一个无名湖边捡到了赤身luǒ_tǐ被抛在湖边的小小婴儿,脐带尚在,刚出生没多久。
那孩子的哭声细细弱弱的,眼看着就快要没气了,一阵阵旋风伴随着细弱的哭声裹绕在那小婴儿的周围直冲天际引下阵阵雷鸣,似是小婴儿不甘心的挣扎。
天生能凭着一把嗓子沟通天地的灵气,这孩子将来不可限量啊。不苦真人便将小婴儿抱了回来。小婴儿的哭声召来风云闷雷,不苦真人也懒得想名字,得了,就叫云雷吧。
那时不苦真人还只有大师兄一个弟子,那时正一门初初创派。
两个大男人带着一个小婴儿,日子过得手忙脚乱却也其乐融融。
后来,小婴儿渐渐长大,这个期间,不苦真人又收了另外一位弟子。到了正一门闯出名号,小云雷正式拜入不苦真人门下的时候他是三弟子,后来又有了四弟子孙玉龙和五弟子陈尧。
小云雷越长越大,天赋异禀又勤奋,到他九岁的时候云天师的名头便叫响了。毕竟,一个七岁便可独力收拾一只千年厉鬼的孩子,这样的修道奇才可不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么?
小云雷年纪小,性子也活泼,平日里也跟着陈尧招猫逗狗地瞎玩闹,无法无天得很。有时候闯了祸气得不苦真人恨不能揍他一顿的时候孙玉龙和陈尧便抢着替他顶罪,大师兄也宠他,总是拦着师父。没办法,这孩子嘴甜,又爱笑,他冲你一乐你就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捧到他面前。就这么宠着,也愣是没把这孩子给宠歪了。
有宠的,就有妒的。天赋这么好的孩子,若是由着他长大了,那不是把前辈们都摁到泥里去了吗?再加之行走江湖时不苦真人的脾气并不算好,得罪了不少同道。那些人奈何不了已到半仙之境的不苦真人,便将主意打到云雷身上来。砍不了大树,灭了你一棵尚未长成的小苗却也是可以出气的。
师门出了叛徒,当时的二弟子与人勾结,毒哑了云雷那把让人嫉妒的嗓子,将他抛给了那些人。
不苦真人带着弟子找到云雷的时候他一身的功夫已经被废了,全身经脉寸断,丹田灵气全无,一把嗓子再也无法吟出法咒。
“他那时候才十二岁啊,那些畜生也下的了手用如此恶毒的手段对付一个孩子!”陈尧脸上杀气更重,咬着牙,额头青筋都跳了出来。
杨澔眼前仿佛出现那个孩子伤痕累累的样子,从小便受尽了宠爱的小孩遭受了那么大的打击也不知道会是多么的绝望。一身武骨被废,道法修行也毁于一旦,那孩子究竟是怎么熬下来的?“那后来呢?二师兄不是失踪六年了吗?”
陈尧渐渐平复下情绪,深吸口气,笑得狠厉,“后来,后来自然是让那些畜生百倍奉还!只是,当年那叛徒隐藏太深,竟是直到雷雷失踪我们才有所察觉,待怀疑到他身上时,他已经逃了。王八蛋!”
当年云雷被救回之后一度意志消沉,师父心疼得要命,日日夜夜放在身边亲自照顾。后来也不知那叛徒与云雷说了什么,云雷便越发的消沉。直至有一天,不告而别。
不苦真人和几个弟子发了疯地寻找他,却一直都没有消息。
直到月前,大师兄去绛灵山寻药,借宿村民家中。那村民知道他是道士后便求他降妖。宗静海受村中百姓所托进山降妖,不料妖没遇到,却见到了云雷。当时便炸了,灵药也不找了,妖也不降了,一把揪住了云雷就要拖回师门。
云雷还想躲,被大师兄一通眼泪轰炸,缠了十几天,终是服了软,答应跟着大师兄回师门。
“那二师兄……”杨澔想问什么,被陈尧打断,“雷雷他如今竟能开口说话,他如今这般情况,我们也不敢问,怕他再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连当年那叛徒害他之事也不敢跟他提,这孩子重情义,若得知真相还不定如何伤心呢。”
第5章 第五章 出手
与师父等人用过晚饭后,云雷借一个人溜溜达达出了门。
他也不去后山,出了大门便往山下跑,一路急行不像观景倒像有什么要事赶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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