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下去。”
“一直把陛下当做亲人。”
尚武帝紧绷着的脸松懈下来,微微一笑,摇头道:“小多子啊小多子,你说若是有天你不在朕身边,朕怎么办呐……”
“奴才自是不会离开陛下的。”
尚武帝哼笑一声,又回到原来的话上:“小多子,朕明白朕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
“陛下您多想了。”
尚武帝突然抬眸眼神犀利地盯着小多子,脸上地笑意褪地一干二净:“徐多,你的心思朕并不是完全不清楚的。朕也曾想过很多,但是每次想到你在朕身边这么多年,朕始终下不了手。”
“陛下……”
“不过朕现在觉得,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能多一人对景儿好便是一人,朕不阻拦你。”
“……”小多子第一次说不出话。
“怎么不回话?”尚武帝很不习惯。
“谢……谢陛下……”
“你哭什么?”尚武帝的伤感跑得光光的。
“奴才该死……”
尚武帝很没良心地笑了起来:“多久没见过你这个样子了,你长大以后就一脸奴才样,朕看见就烦。”
“奴才该死……”
尚武帝嫌弃道:“看看,你现在连嘴都笨了。”
“……”小多子不敢说话了。
尚武帝笑着叹了口气:“也就只有说到景儿你才会这样。不过朕告诉你,景儿才十二,还什么都不懂。”
“奴才明白……奴才不求什么……”
尚武帝皱眉道:“好了,你别哭哭啼啼的,看起来真怪。”
“是。”小多子瞬间收了哽咽。
“你给朕出出主意,朕可不愿意看到以后景儿和顾岸宝宝把朕排挤在外。”
小多子流完泪还是那个机灵的小多子:“陛下可让太子殿下随行微服出访。”
“小多子,你去内务府领赏。”
☆、拾伍 探入状元府
常言道,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入幽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御花园虽说是百花争艳美景怡人,但这花园再美,被养在宫中几年的顾公子早就看腻了。
顾公子现在很高兴,走在民间的大道上他都快蹦了起来。顾岸自幼就是丞相之子,也算是豪门出身,但其实他从小就留恋民间的风气向往自给自足的生活。想当初,他孩童时的理想只是当个字画店铺老板而已,哪能想到有一天会成为泱泱大国皇帝的男宠。
顾岸的大名在大安百姓中几乎是妇孺皆知的,但顾岸的容貌却被神化得过分,普通的老百姓知道顾岸真实面目的屈指可数。
所以顾岸双手背在身后,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也只是吸引了几个少女注意的目光。
顾岸当然不是无聊了出来随便乱转,即使这家伙从来没把皇宫那道门当成门,但起码还有点不给尚武帝惹麻烦的自知。顾岸此次出宫,为的是状元郎关修远。
作为个男宠,顾岸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他不仅要涉政,就连新晋的人物他也要拉拢。
可惜与尚武帝出游之日已近,如今只够时间认识认识这个关修远罢了。
顾岸没做任何准备,只带了些礼品,装作来庆贺的到了关修远家,就被门庭若市的场面吓住了。这人挤人的势头快赶上首富千金扔绣球了,顾岸愣在门外,一下子有些懵。
“怎,怎么这么多人?”
“公子你只看自己有没有时间,人家新科状元比你忙多了。”小梅儿在一旁放风凉话。
顾岸方才在街上昂首挺胸的架势没了,耷拉着耳朵:“我不要无功而返。”
小梅儿看了一眼前面的人头,一阵眼花,连忙摆手:“公子,我可不跟你挤。”
顾岸瞪她:“小梅儿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公子——”小梅儿咕哝。
顾岸也没指望她,心念一动,拉住自家小婢女:“梅儿,我们溜进去。”
小梅儿一听顾岸兴致勃勃的声音就知道他家主子兴奋了,小梅儿一边暗自庆幸顾岸不随便出宫,一边跟着顾岸鬼鬼祟祟地往一旁钻。
关修远是个尚未封官的文人,顾岸溜进他家大院简直轻而易举,还能一边做贼一边跟小梅儿说笑,三心二意。但进了内院,顾岸便收起了玩闹的心态。这内院与外头快踩烂门槛的架势比起来,似乎是两个地界。只闻春蝉鸣叫,微风扶柳,却不见人影。
“公子啊,我跟你说,上次我去找东宫里的青儿玩,你猜啊,太子殿下枕下藏着谁的画像?公子你一定想不到……”
“梅儿,噤声。”
顾岸把小梅儿的头按进草丛内,一个身影从两人面前闪去,看似无意间路过,但衣袂带出的凌冽风声仿佛从面庞扫过,小梅儿蓦地出了身冷汗。如芒在背的感觉突兀地卡主了她的喉咙,小梅儿下意识地抓紧了顾岸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