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武帝按着太阳穴,喝道:“不许去!”
顾岸难得出宫一次,总希望能多结识几个朋友:“温公子,在下与令弟一见如故。”
温阳对着顾岸诚挚的表情,感受到尚武帝散发的强烈威胁之意,只好婉转道:“顾公子看得上小卓是小卓的荣幸,今晚夜色怡人,小卓以前总说要和兄长出来,在月下饮上一壶酒。可惜我总是忙碌,忽略了这些约定……”
说了半天,顾岸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
“大哥的意思就是让咱们俩随意,他这人说话就这样。”
温卓走过尚武帝身旁,不怕死地一掌拍在皇帝肩上,道:“兄弟,借顾兄一用。”
温卓快走了两步见没人跟上,转头看顾岸:“愣什么?走啊。”
温卓是个豪放的人。
顾岸盯着手中被塞上的大碗,瞬间有点无措。
“愣着干什么?干了!”温卓主动把碗碰上顾岸的,一口饮尽。
顾岸看看他,看看碗,一咬牙,全灌了。
顿时眼前就有些模糊,顾岸意识到微微的眩晕感,深知自己醉后丑态,生怕在新朋友面前丢了脸,连忙缄口不语。
“哈哈。”似乎是喝爽了,对面的汉子笑了一声。
温卓也不在意顾岸的沉默,主动挑起话题:“哈哈,我就喜欢顾兄这种大方的人。”
顾岸点点头,表示同感。
温卓没有看见顾岸稍有迷离的眼神,接着道:“方才第一眼看见顾兄时,我就觉得与顾兄甚是投缘。顾兄一看就是风雅之人,没想到又没有文人的扭捏作态,我喜欢!”
顾岸茫然地笑笑。
温卓见顾岸带着浅浅笑意,在月光下显得不骄不躁。他实在中意顾岸这种既淡雅又不拘小节的气质,不掩欣赏道:“今日见了顾兄没有什么礼物献上,小弟平日最爱把弄刀剑,不如小弟献丑一把,不知顾兄意下如何。”
顾岸一本正经地鼓起掌。
温卓是习过武的人,说是把弄刀剑,实际上就是炫耀武艺。若是平时顾岸还能暗自评价一番,或是产生惺惺相惜之感。但现在他只觉得一片刀光剑影,眼前白光闪烁,晃得眼花。
温卓大汗淋漓地表演完,见顾岸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顿时有点不好意思。
“让顾兄见笑了。”
“卓卓你好厉害。”
温卓不知道顾岸的夸奖有多不值钱,又吞了一大碗酒掩饰掉得意,才接着说:“家里生意都是兄长在管理,我平时没什么事就喜欢研究剑谱,嘿嘿,说我是剑痴也不为过。”
顾岸微笑。
“顾兄一定不喜欢听我讲这些,”温卓醒悟到顾岸乃一介文生,“天生我材必有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特长,顾公子平日喜欢都做些什么?”
顾岸实际上并没有全醉,一听温卓的话酒便醒了一大半。温弟弟一看就是对生活充满了热情的孩子,自己若是没有追求没有爱好一定会被看不起的。顾岸埋头苦思,努力在脑海中寻找出自己的一技之长。
“我……我是个棋痴!”顾岸犹犹豫豫地吐出了一句话。
温卓露出赞叹的表情,语气稍带兴奋:“顾公子果然与我投缘!我从小就跟兄长学习对弈,虽没什么本事跟顾兄相提并论,但顾兄这么一提还真有些手痒了。诶,你,对,就你,去拿棋来,我要与顾公子战上一盘。”
顾岸的醉意彻底没了。
温卓摆好棋盘:“顾公子,请。”
“……”
“……”
一局战毕,温卓望着棋盘,许久发出一声干枯的“哈,哈”。
顾岸不敢抬头,突然无比怀念起清莲。(这货总是让着顾岸。)
“顾,顾兄太瞧不起人了,不带这么让棋的。”
顾岸没脸承认自己并未让棋,生硬地企图转移话题:“卓卓你说你兄长从小教你下棋,你和温公子从小关系就很好吧?”
温卓摇摇头:“兄长从小把我当宝贝一样宠大,小时候很烦他老是跟着我管这管那,但是后来就渐渐发现习惯了他在身边了。”
说起哥哥,温卓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顾兄可能已经发现了,兄长一般不这样的,但是只要碰见有好感的人他就语言障碍,所以其实兄长喜欢谁不喜欢谁都是写在脸上的。”
“兄长这么傻,爹娘那边靠他是瞒不住的,所以一直就是我在帮着他圆谎退却亲事,帮他哄爹娘。”
顾岸听着,艳羡道:“温公子有你这么好的弟弟真幸福。”
温卓奇道:“莫非顾兄与家弟关系不好?”
顾岸连忙摆手:“没有没有。”
温卓笑:“我想也是,方才见到顾兄与令弟也是很亲密呢。我听兄长说顾兄和令弟的事情,真是令人羡慕。顾兄介意说说和令弟的故事吗?”
顾岸没什么介意的:“他喜欢我,他很好。”
温卓一怔,低头思忖这简短的两句话,突然一拳击掌,大彻大悟道:“顾兄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
顾岸不解地眨巴眼睛,他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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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两受相遇,必有一……一人主导。
尚武帝习惯于占据上位,管不住自家男宠已然失了面子,他要拼命挽回剩余的颜面。尚武帝轻咳一声,开口道:“既然家兄说要留下来帮温公子,温公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