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远看着小孩赌气的眼,心里有些好笑,真不愧是叔侄两,有时候生气不理人的样子到有些莫名的相识。
“刚才是我不对,我这不是太着急了嘛。”周远小心翼翼的陪着小心,以前的他从来不会对谁低头,总是一幅高高在上的样子,可是与少年的相识、相知、相爱,无形中磨掉了他很多的棱角,他终于肯为少年改变成他喜欢的样子了,可是少年却在他生命中就这么悄然而逝了,不留下任何痕迹,唯独那隐隐做痛的心脏在无声的提醒着他,在他的心尖,曾经有这么个人存在过。
“你别误会,我和你二叔,就是刘书,是高中同学,我们还在一个宿舍呆过两年,那时候我们关系特别好呢。”想起少年那时候不肯服输的狠劲,说着周远也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刘楠一听到是二叔的同学,警惕性也降了很多,听到周大哥讲到二叔的过往,不由的有点好奇,也顾不上马亮给他夹在碗里的菜,满脸求知欲的想要听听没傻时候的二叔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过后来出了很多事,我在高三那年就出国了,再会来的时候,却再也找不到昔日的老朋友了。”周远的声音里有着说不出的伤感和无奈,丝毫没有作假的成分。
刘楠能感受到周大哥身伤无形中透露着一股很浓的哀伤,心里也不免同情起来,毕竟自己和亮哥初次见面就阴差阳错的分开了好久,这么多年来,也是很想念对方,但是见面的时候也是激动的不能自己。
更何况是分别了这么多年的好朋友,再次见面,心里的激动更是无法言喻了。这么一想,刘楠也能理解周远刚见到二叔是失态的情绪了,也不再难为对方。
想了一想措辞,决定还是实话实说。
“二叔他,也是个苦命的人。我听我奶奶说,当年二叔可是唯一个从我们村考到县里一中的人,乡亲们都说他将来肯定是要出人头地的,可是去了两年之后,也许是县里的升学压力太大,还是别的其他原因,后来学校通知我爷爷和奶奶说二叔的精神状态特别不好,要他们把人接回去,好好修养好了再回学校。”刘楠顿了顿,喝了口茶。
继续说道:“可是哪知道,还没回家,二叔的精神状态就更不好了,没办法,爷爷他们赶紧送二叔去医院,可是没到医院,二叔已经不认识人了。”
刘楠还没说完,就看见周大哥的眼圈就莫名的红了,他有些担心的问道:“周大哥,你没事吧?”
“没事,你继续。”把手撑到自己的眼眶上,声音闷闷的说道。
“听奶奶说,后来医生诊断说可能是压力太大,受了刺激,导致神经出现错乱,通俗的讲就是受不了刺激疯了,医生嘱咐说,最好让病人远离刺激源,奶奶他们认为孩子可能是学习压力太大,商量之后,就不再让二叔去学校了。”说完之后,刘楠的心里也挺不好受,怎么说二叔这些年来虽然痴痴傻傻过的无忧无虑,可是真正的二叔肯定是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他肯定是有自己的理想,自己的抱负想要实现的。
可是,世事总是无常,你总会被扑塑迷离的未来打得措手不及。
那天,妞妞是第一次看看那个一直高高在上、总是嬉皮笑脸的舅舅哭的稀里哗啦的,像个没有人疼的孩子,附在桌上,嚎啕大哭。
妞妞很不能理解,为什么舅舅看到了这么多好吃的还会哭的不能自己,以她6岁的小脑袋实在是无法理解。
因为她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情感,叫做.爱。
爱之深,才会痛之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