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小芈沉默得古怪,自从离开府邸她一直都是这样,“我只是听命行事。”
“小芈,你放心,我不会起心思的,只要知道它在我就安心了,离开家的时候没舍得落下。现在更不希望它丢掉。”张珙这时脸上的神情干净又单纯。
“小芈会替公子守好的。”小芈扭过头又转了回来,“里面有只竹哨,看上去已经十分破旧了,不知是公子哪位青梅相赠,公子能留到今天。”
“那个啊,”张珙挠了挠头有些腼腆,“倒不是什么青梅相赠的。”
“公子,请上马车吧。”小芈将马重新套回去,拍了拍他们的突鼻,温柔地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之后她走到火堆边,张珙甚至没看清她是怎么抽出的腰间的剑,火堆已溅开四散的火星,原地,枯焦发黑的树枝和棕黄色的树叶碎片搅在一起,连一丝火星也不剩,张珙背着的一只手握紧,见火光最绚烂的刹那冷然转过来的女子,下意识退了一步,他听见她不带骄傲的话:“做得到吗?”
张珙犹豫片刻,鼓起勇气走进几步,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瓷瓶,瓶身上刻着“鬼手的字样”,他将药放在地上:“这是活血补气的药,对太虚的人来说即是毒,你一日三次,已和搅过蜂蜜,可以直接含服。”
小芈在张珙起身时又露出了往常那种和善的笑,微微福下身子,只是手中的剑并不是很友好:“多谢公子。”
第17章 第十七章
张珙回到车里,他坐下的时候腰被温热的胳膊缠上,张珙一边关门一边说:“太子殿下神机妙算,小珙儿确实叫不进来。”
“小珙儿,那是我的药。”李诵侧趴着有些吃力,便施了力把人拉回怀里,“身上这么凉,你自已,也要当心点。”
“多谢太子殿下关心。”张珙有些动容,顺了他的力道,“等到了下一站,小珙儿再替太子殿下多配几副药,这样殿下也就不必担心不够了。”
“小珙儿,你在想什么?”李诵看上去很是恼怒,“你想走”他的臂加重了力道,眼神阴桀,“小珙儿,你若是妄想离开我,你定会尝到胜现在千万倍的苦痛。”他逼迫张珙直视自己的眼,“到时候麻烦的,可不只是你自己一个人。”
张珙被勒得喘不过气,一只手撑在下面,撑不住开始抖也不敢挣扎:“殿下,你多心了,小珙儿并没有那个意思。”
“是吗?”李诵怔忪地松开胳膊,但包围张珙的仍旧不留空隙,他似乎是在对自己说话,飘渺得有些不真实,“小珙儿,你不可以离开我。”
“太子殿下,让小珙儿看看伤口,是不是又裂开了。”张珙挣开他如今并不粗暴的钳制,开始解那松垮垮的衣带,这种事不管做多少次他都忍不住会害羞,但也慢慢适应了。
“小珙儿,”李诵枕着自己的胳膊躺好,“你平时给病患动刀换药,也一样会脸红吗?”
“啊?”张珙解的衣带脱了手,他只得捡回来继续加紧,但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不怎么好用,手指也不听使唤。
李诵被他逗乐,脸上的不快烟消云散,他感受着不平坦的道路带来的颠簸,抬手制止了他:“小珙儿,不要怕,没有事的。”他凝望张珙,呓语般低吟,“只要你不离开,我便不会有事。”
张珙有种窒息的错觉,他试着抽出手,但才一动又被更用力地握回去,他只好顺着那只手跟着上移,一直摸到他的脸上,手下的肌肤细腻润滑,还带着温热的气息,张珙沉眸感受自己的手一点点被捂热,深思脱离了控制。
“太子殿下,前面便是普救寺了。”小芈身上并没有多少风尘,毫不疲倦地带着路,轻盈的步伐,根本不似从山脚一路爬上来的样子。
“恩。”李诵回头望那数不清走不尽的石阶,长长地舒气,若是以前,他哪会这么狼狈,他没去看忍着笑只是略微脸红的张珙,无比郁闷地扫了眼自己天晨时刚在路过的城里买的袍子,他想都怪这袍子太笨重,害他走不动。
“太子殿下,山里天寒,不比车里。”张珙过去把他扯得乱七八糟的袍子理好,又紧了紧自己的领口,一阵风刮来,他脖颈上一圈蓬松的皮毛随着风倒向一边,磨得那张脸微痒,动了动。
李诵倚在他身上故作沉稳地挑衅:“小珙儿,故地重游,难道没几份物是人非的感慨吗?”
张珙扶着她往上爬,他在寺前雪白的石刻狮子前停了停,仰头看了看那座大气磅礴的匾额,面上翻起苦涩的笑:“这一切,拜太子殿下所赐。”
“小珙儿,在这寺里的时日,便是日日恨我,也总归是,是心心念念里有我的。”李诵推开他自己上了一个台阶,“这就够了。”
张珙用了些力,但还没传到指尖又撤了回去,他一步一步向上走,心里透着寒凉:“小珙儿明白了。”
他们走完石阶,步入大门,普救寺香火不旺不淡,但其中的底蕴不容小觑,张珙正不知低头在想什么,便听到有人兴奋地跑来,他从沉思里回神,抬目望去。
“张公子,张公子,你回来了,莺莺小姐等你等的好苦啊。”扫地的小沙弥扔掉手里的扫把狂奔过来,脸上的异彩格外惹人注目,声音传得这庄严古老的地方都似乎宽阔不少。
张珙惊得连连后退,左右环顾,无法只得躲进李诵怀里,他将脸捂住浑身都在哆嗦,似乎遇到了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李诵对紧紧蜷缩在自己衣里的张珙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