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徐大哥果然是不知道我来的,顿时委屈的低下头,小声说,“是他拦着不要我进去的。”
徐大哥回首指了指身后,笑说,“可是他惹小殿下不痛快。”
我点头,徐大哥转身带我进去,朝身边站着的那个叫陆鲲鹏的事了个眼色,一边低声跟我说,“小殿下放心,你以后也看不见这个讨人厌的奴才了。”
我许久不见徐大哥,有说不完的话想对他讲,想问问他什么时候忙玩带我出去玩,又想说上次答应给我的大将军皮影做好了没有。想的太多了,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涨红一张脸坐在他跟前。
徐大哥一边把到好的茶水送到我跟前来,一边挑眉看我,出声说笑我说,“小殿下几日不见,倒是长进了,喜怒不行于色,是个端方君子了。”
我实际上是不好意思开口,从前想要的总有娘和哥哥送给我手上,还从未开口求人过。
我低下头,看着鞋面上娘给我绣的荷叶荷花,“我想问你个事。”
“呵呵,小殿下只管问就是了。”徐大哥垂下眼皮,低头喝了一口茶,面上不动声色。
我这才抬起头,急急跟他说,“你上次答应稚奴的一个愿望还算不算数。”
徐大哥抬起头,眯着眼看向别处,然后忽然想起来似的,“我是答应过小殿下一个愿望。”他转过头来看我,面上带着斯文的笑意,“小殿下近日想好了,来找应龙讨还来了?”
我连忙点头,徐大哥低头,手里来回转动着盛着水的茶杯,竟然不见滴水外漏,换作平常我是要啧啧称奇一番的,今天也顾不上了,忙问说,“行不行?”
徐大哥定住手里的杯,抬头看我,脸上盛满了笑,说,“自然是行的,应龙应诺便是。”
我说,“我想让我哥哥还当太子。”
说完我就瞪大眼睛看他,生怕他有一丁点的不情愿,娘说过,徐母妃的家人都是朝中的中流砥柱,哥哥少不了要倚重他们,让我不许跟徐大哥胡闹。
徐大哥先是一愣,然后大笑出声,弯着腰,撑着桌子,一边笑一边指着我,好一会才停下来,“小殿下,徐某,徐某现在才敢确定,你,你原来不是同徐某装傻,哈哈哈......”
我不懂徐大哥为什么突然大笑,只是一个劲的问,“到底行不行?”
徐大哥这时候停了笑,撩起眼皮盯着我说,“我的小殿下,这天下的太子位就只有一个,有能者居之,我把太子位许给了你,现在坐着太子位的那个也来求我怎么办。”
我低下头仔细想了又想,半晌,也想不出法子。
“小殿下也请快回去,不然你的如意大总管找上门来,应龙也是吃不消的。”徐大哥说这话时依然换了一副神情,还是带着笑意,透着疏远的笑意。
我挠挠头,往回走,快走到门口时,听见他叫我,我回头,欣喜的看他,还以为事情有了转机。
他也看着我,突然冲我眨了眨眼,说,“小殿下还记的当日应龙为的什么答应你一个愿望。”
我点头,想了想有点不好意思,低下头不看他。
“你今日在亲我一下,我就好好想一想有没有好法子如了你的愿。”
我高兴的恨不得大喊两声,忙说,“我愿意的。”
亲两下有什么关系,娘也亲我的,我跑过去搂住徐大哥的脖子,使劲亲他,“徐大哥,你可不许骗稚奴。”
徐大哥朝我微笑,还是个文雅公子的样子,看着我说,“应龙自然是不会骗你。”
我叫傅九功,我娘生我那年,舅舅已有八件大功劳于国,我算第九件,是以叫傅九功。
我娘是琅邪王氏的女儿,世家贵女,天生是要联姻嫁给世家侯门的公子,我外公却把她嫁给了一个寒门庶出的将军。寒门的子弟,在世家眼里不过是得了势的奴才,狗仗人势而已,我娘却也欢欢喜喜的嫁了。
我出生那年,父亲起兵,从宾州到长安,势如破竹,万夫莫挡之势叩开了函谷关。建立了新朝,我娘成了国母,我为太子。
娘在人前总是欢喜快活的,仿佛身边所有事都圆满,可我看见过她背着人哭。父亲宠爱那个姓万的□□,冷落娘。
娘生下弟弟那年我八岁,王氏不满皇后膝下子嗣淡薄,托人往宫里递过话,舅舅那时候还是大将军,王家在朝中势大,我娘这才有了我弟弟。
娘生弟弟时候难产,一天一夜也生不下来,医政都说再生不下来,只能让孩子小产了,我娘死活不肯,服了虎狼药,孩子才生下来。从那以后,我娘再也不能生孩子了。
那时候我爹在万夫人的寝殿里赏月饮酒,听说弟弟生下来了,就随手举了举杯,说了句,且将杯酒付明月,暂揽姮娥楚王腰,说完就搂着万夫人调笑。母亲从不肯让弟弟知道他名字的由来,从来只叫他小名稚奴。
稚奴生下来也是活泼讨喜的,父亲不喜他,母亲就不许人在殿里提父亲,母亲的长春殿里,稚奴永远是无忧无虑的快活。但愿他总是这么快活下去。
稚奴长到两三岁的时候开始看出来与别的孩子不一样,学说话慢,同是启蒙的孩子,太傅说过的话,总要翻来覆去才能记住。医政说可能是难产太久,伤了脑子。娘亲让麽母带着稚奴出去玩,自己在屋里大哭了一场。
从那以后,娘亲总是宠着稚奴的,想要不读书就留他在殿里玩,想要什么就是托人到宫外也要弄到手,稚奴就像是娘亲心头上宝贝,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