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曦,他为什么在这里?”舒梓言一扫刚才的萎靡不振,带着强烈的指责质问末曦,眼睛里却盛满了难以言说的委屈和伤痛,他无法相信,即使重来一次,末曦还是选择找上这个人。
“末曦?”梅召灏不可置信的看着末曦,表情有些狂喜,还有些惊骇,他猛地抓住末曦的肩膀,力道之大似乎指甲都嵌进了肉里,他竭力的控制自己的声音不要太过于颤抖,“你是末曦?”可是立刻,他就意识到,眼前这张脸,和末曦完全不一样,连一丝一毫的相似之处都没有,他放下了手,眼里出现了短暂的怔忡。
末曦看着梅召灏表情变化,没有出任何声音,却避开了和梅召灏的眼神接触,有些心虚的低了低头,他,没打算让梅召灏现在就知道他的身份。
但是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抬眸看着舒梓言,眼神尖锐,他慢慢地贴近梅召灏,以一种亲密的姿势靠在梅召灏的胸前,手也环住了梅召灏的腰身,眼角微微上挑,挑衅的看着舒梓言,用一种残忍又清晰的声音毫不留情的打击对手,“你可以有别的女人坐怀同乐,我为什么不能和别的男人举杯欢饮?”
“末曦……”舒梓言整个人都像是被冻结了似的,目光在两人交缠的肢体上来回梭巡,眼里全是挣扎的怒火,最后还是变成了死灰一团。
“还不走?”末曦毫不留情地痛打落水狗。
舒梓言在那静默的站了一会儿,闻言突然抬起头来眼睛变得通红,看起来就像是要哭出来了一样,眼里的哀恸似乎能渗出血来,之前的气势全都不见了,甚至不可思议的比刚来的时候看起来更颓废了些,他哑着嗓子无声地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看口型似是求证,又似是求饶。
“嘭”安静的楼道里突然响起了重物落地的声音,末曦顺着声音看过去,之前的得意全都不见了,脸色倏地变得煞白,再也找不到一丝血色,眼底是显而易见的愧疚不安,想说些什么去辩解,却只能用哆嗦的嘴唇简单重复的吐出两个字,“华瑾……”
华瑾的脸色并不比末曦的好到哪里,甚至更差,连嘴唇都是青白青白的,他抬了抬手想要示意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的保温桶早就脱手,盖子和瓶身已经分离,在地上摇摇摆摆的滚来滚去,桶里本就包的不扎实的粽子已经被摔散了,还有好些都散落在了地上,就像华瑾此时的心情,乱成一团,碎成一片。他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想要笑笑,却失败了,静默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你说你想吃粽子不会做,我特意让吴妈教我做了带给你尝尝,”他用力闭了闭眼睛,努力压下喉咙涌上的腥甜,他又扯了扯嘴角,这次成功了,表情却比哭还难看,眼底的苦涩再掩饰不住的宣泄而出,他只好略带自嘲的摇了摇头,“不过,我来的似乎不是时候。”
“华瑾……”末曦急切的摇头否定,走向华瑾,看到华瑾的伤痛到极致的眼神又有些踌躇的停住了,只是乞求的看着华瑾,眼睛里渐渐蒙上了一层水汽,他狠狠地咬了咬嘴唇,迫切地向华瑾辩解,“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的……”
“不要再说了!”华瑾低吼一声,声音里的绝望伤痛让末曦的心一阵绞痛,末曦就站在那里,渴求的看着华瑾,却再不敢上前一步。
华瑾说完转身离开,不理会他身后带着哭腔小声又委屈哀求的叫他的名字的末曦。他真的希望末曦不要追上来,至少,留给他一点点的自尊,他现在真的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他,明明他出电梯之前的心情还是那么愉悦,甚至他还因为游乐场的事情认为他和末曦的关系更加增进了一步而有着一丝雀跃的心情。
可是一出电梯就看到末曦姿势亲昵地靠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挑衅的看着舒梓言,脸色冰冷漠然,嘴里却说着暧昧至极的话,他看着末曦微挑的眼角眉梢上带着一丝丝撩人的妩媚,就像是大冬天被人当头泼了一桶冰水一样,全身上下被浇了个透心凉,冰寒入骨。
末曦听到声音转过身来看到他时眼底一闪而过的心虚慌张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更让他绝望的是末曦脖子上、胸膛上的痕迹他可以透过微敞的衣领看得一清二楚,那么旖旎红艳,那么暧昧刺眼,彰显着昨晚他与他,或者他与他之间的交合多么的激烈缠绵。
现在,他满腔的情谊就只剩下可笑二字,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了些什么,可是整个脑子都在嗡嗡嗡的响,心里乱的不行,似乎一瞬间就没有了任何感知外界的能力,就像漂浮在棉花上,但是双腿却有千万斤沉重,他觉得自己的心熊熊燃烧着一团火,自己的心就在这熊熊大火中被毫不留情地炙烤,他就快要被焚烧的灰飞烟灭,他生怕控制不住这团火,最后累及末曦,所以他只能狼狈的逃开。
末曦看着华瑾失魂落魄的一步一步走进电梯,看着华瑾的背影一点一点的消失在合起的门之间,看着楼层数字一个一个的变换下降,他的心也一点一点的下落,直至阿鼻地狱,永不超生。
他目光呆滞的一步一步地走到华瑾之前站的地方,慢慢的蹲下,跪在地上保温桶扶起来,用纯白的衣袖把沾了灰尘的地方仔仔细细的一点一点的擦干净,就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他把保温桶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伸手把散落在地上的小块的粽子都捡起来,机械的一块块的放进嘴里,仔细的咀嚼,每一块都要咀嚼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