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如何会好,过了年就一直病着,开始只是小风寒,阿娘就没在意一直拖着,拖到如今竟下不了床了。自己每回回去都给阿娘留了银子,她原本可以去看大夫抓药的,可是她没有,为什么?因为她有个酒鬼爹,酒鬼就酒鬼吧!偏偏近来迷上了赌,自己拿回去的那点月钱如何能填满那样的家。
可是香草能怎么办呢!那是自己的亲爹,她自小被卖进陈家,阿娘也是一年到头的给人洗洗涮涮,如今就连刚八岁的小弟都跟着阿娘后面给别人跑个腿儿传个话。一家四口人三口都在赚钱养家,可是家里有个那样的爹,如何能养的了!
如今那人竟然打起了小弟的主意,要卖了小弟,阿娘拖着病拦着还遭了一顿打,香草逼不得已只好拿出自己最后的家当给了他,这才得以保住小弟。香草有时候在想,那是亲爹吗?家里这些糟心事儿,香草从不在人前提起,更不要说是姑娘随意问起了!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见香草明显不愿说的样子,李沁也没在继续问下去。
人人都有藏在心底最深的小秘密,这秘密是不想也不能跟任何人说的。那是留着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一个人拿出来,慢慢回味品尝那苦涩的。
就如此时的香草,或者是李沁自己。
“好了就好,你先下去吧!我想躺会儿。”李沁说着,缓缓闭上了眼睛。
香草明显松了口气,看着姑娘闭着眼睛,雪白的脸上有一抹淡淡的红晕,娥眉淡扫,又长又翘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优美的扇形。香草看着竟有些呆了,她想,姑娘可真好看!
回过神儿来,轻声答是,然后缓步退了出去。
歇了一下午,李沁精神好了很多。
用过晚饭,时间尚早,李沁吩咐粒儿研磨,自己拿了一卷经书安心的抄了起来。
在过些天就是李沁母亲的忌日,别的李沁做不了,只能抄几卷经书,多少算是一份心意。毕竟自己代替人家的女儿活着,能为她做的也就代为做了。
屋子里点着香,李沁安静的坐在那里,一笔一划的写的认真。一遍遍在心中默念着,涤荡自己的心灵。
如此,等香草来唤李沁时,已快到二更时分了。李沁起身,坐了一晚上的时间,以李沁的身体,竟也没觉出累来。
李沁一直以来注重养生,晚饭的时候只用了一碗粥。虽说只是一碗粥,可却是粒儿按照李沁指导,用了几种药材熬制出来,对李沁来说可是金贵的很。可在金贵的东西也就是一碗粥,根本就不顶饿。大半夜的李沁又不愿去麻烦人,就只能忍着不说。
贴心的粒儿哪能让自己姑娘挨饿呢!她一早就准备了热的牛乳,李沁从净房出来粒儿就端来热热的牛乳。李沁想着喝点这个有助于睡眠,到也没有反对。
李沁见粒儿还是欲言又止的,心里叹气道:“看你憋了一下午了,马上就歇息了,还不说吗?”
想着下午收到的消息,粒儿有些沮丧,垂首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姑娘!”
这么说的确有事儿了?粒儿从中午出去了一趟在回来之后就像是有话说的样子。但是她没说,估摸着也不是什么大事,李沁这才没问,想不到还真有事儿。
“知道瞒不过,不如说来听听,我也好帮你参详参详!”李沁活动着自己的手腕,晚上抄经有些久了,之前没觉得,这会子手腕才觉出酸来。
“姑娘,午后我出去了一趟,半道上遇到了五少爷身边的常山,他给了我一些药膏,说是五少爷亲自去寻来的,因怕扰了姑娘您歇息,所以要常山送来,恰好半道上遇见我了,就要我带回来。”粒儿说着从腰间荷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盒子,递给李沁。
李沁伸手接过,精致的盒子在手里转了转,随即打开,放在鼻端轻轻的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药香。“却是好东西,到是难为陈五了!”
“姑娘,这里面是什么?”粒儿好奇的看着自家姑娘,心里想着那盒子里面装着的到底是什么,她离的稍远,姑娘一打开盒子,自己却还是能闻到香味。
“药,祛疤的!”李沁轻轻的盖上小盒子,又递在粒儿手上。“药是好药,不过我用不上,明日你找个机会送还与他!”
那人沾不得,只说了两句话,打了个招呼就差点被整死了,如今这药若是收下了,往后还不定有什么麻烦!李沁好不容易活了过来,最怕麻烦,她就想好好的活着。
粒儿有些不明白,既是好东西,那姑娘为何不留下,又是祛疤的。姑娘身上虽没有疤痕,可这脖子上的痕迹一时半会还真消不下去。
“姑娘,不如留着吧!您早晚擦着,说不定过些日子您脖子上的痕迹就会消失的!”粒儿试探着说道。
“不用,我这个即使不用药,在过些天也会好,可是这个若是留着,以后说不定会出什么事,还是还回去的好。”李沁不想在说其他的,转身进了内室。
粒儿看了看手里的盒子,还是听话的收了起来,准备明日找个机会在还回去。见自家姑娘已经进去,连忙也跟着进去。
“姑娘,还有一事,过些日子我阿爹要来,您要见见吗?”粒儿原本想等阿爹来了在跟姑娘说的,可想到姑娘近些日子的一些事情,觉得还是先跟姑娘说下比较好。
“恩,见见吧!”李沁思索片刻答道。她记得上一次还是年下的时候,孙叔来陈家送年节礼的时候,匆匆见了一面。若是孙叔在来,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