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就这么无声的走着，一路出了章华门，远远的便看见迎面而来的人。裴玄殊立时停下，然后靠边，在那人走过身边之时，叉手行礼道：“四爷。”

四皇子在裴玄殊面前停下，顿了会儿，然后道：“是玄殊呀！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二哥都快要急疯了，我以为你没那么多时间在宫里闲晃呢！”

裴玄殊缓缓立起身，然后道：“多谢四爷担心，恐怕让四爷失望了！”

四皇子嘴角抽搐了一下，随即笑道：“瞧我，你有父皇宠着，自然是看不上那些散碎银子了，你二哥可不一样了，他辛辛苦苦几年的成果，就这么被人给沉了海，自然快要急疯了。”四皇子见裴玄殊面无表情，心里暗自鄙视裴玄殊会装。

“有四爷在，想必二哥也不会多着急的，四爷什么时候也没亏待过身边的人，你手里随便漏上一星半点的，也够二哥笑上半年的了！”裴玄殊说完准备告辞。

“哈哈哈……还是玄殊你了解我！不枉我们自小一处长大。”四皇子大笑着说完，见裴玄殊看都没看自己，近前两步，小声道：“只是，你跟小五做的这样绝，就没有半点愧疚与担心吗？说到底，都是姓裴的。”

裴玄殊嘴角微翘，然后笑道：“未免这样的事情在发生，我劝四爷还是查查清楚比较好，我还有事，先告辞了！”裴玄殊说着再次行礼，然后带着大跨步的司远走了出去。

四皇子立在原地，仔细琢磨着裴玄殊方才的话，过了片刻对身边的侍卫道：“去查查看二哥近来有何动向，查清了来报。”

“是，四爷。”侍卫恭声应道。

好些日子没有回来，裴玄殊回了府里就先去见了祖母。

宁老夫人跟往日一样，看到裴玄殊总是淡淡的，祖孙二人简单的说了几句话，宁老夫人便道：“你许久未回来了，你母亲还病着，先去看看她，我乏了！”

“是，祖母。”裴玄殊起身告辞。

幼时的裴玄殊看着太后那样疼煜麒，他总是在想是不是自己经常没回家，所以祖母在会总是对自己那样冷淡。就连亲生母亲对自己也总是无所谓的样子。

小时候的裴玄殊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问题，直到那年中秋，他知道母亲来接自己回家过节，心里不知道多开心。一路欢欣的躲过所有跟着的人，要去跟那人告别，却看到了自己这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画面。

自此裴玄殊总算知道为何别人总是这样对自己，可他宁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裴玄殊在凤馨院外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走了进去。刚进了院子，还没靠近主屋，远远的就能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不自觉的就加快了脚步，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有多急切。

刚到院子里，廊下站着的丫头就冲屋里高兴道：“少爷回来了。”

裴玄殊犹豫了下，脚步慢了下来，进了主屋。有丫头出来，裴玄殊认得，这是母亲身边叫巧翠的丫头，就听巧翠道：“少爷，请稍等一会儿，夫人方才刚用完药。”

连内室都不能出了，到底怎的病的这样重了？裴玄殊这样想着，点头停住，心里虽着急，但还是乖乖的在外边边候着。

这凤馨院裴玄殊来的很少，跟以往的每次一样，裴玄殊手都不知往哪里摆。巧翠似看出了什么，上前招呼道：“少爷坐会，我去给您沏杯茶。”

裴玄殊左右看了看，然后摇头，示意自己不用，巧翠也就没去，转而进了内室。

司远没有跟来，裴玄殊此时一个人站在屋内，觉得时间过的真慢。似乎过了很长的时间，其实就片刻功夫巧翠再次自内室出来道：“少爷，夫人让你进去说话。”

裴玄殊跟着巧翠进了内室，先是行礼，然后道：“听闻母亲身体不适，儿特回来看看，母亲身子如何了？可有请太医来诊治？”

隔着屏风，镇国公苏夫人没有直接回应裴玄殊的问题，而是对着丫头道：“咳……咳咳……给少爷搬个矮凳，让少爷坐会儿。”

巧翠搬了矮凳过来，放在屏风前面，裴玄殊坐下。透过屏风隐约可以看见，里面的床帏放下，两边立着两个丫头。什么时候，亲儿子见自己的母亲，还要这样重重遮着挡着了？

裴玄殊虽心里抗拒这样，却又忍不住一次次看向里面。听声音似乎病的很重，裴玄殊再次开口问道：“母亲病的这样重，可有请了太医过来？太医怎么说？”

“咳咳……咳……不过小小风寒，也已经看了，你不用担心我。稍后，你便回去吧！你不该回来的！”苏夫人咬牙说完，已是忍不住，又小声的咳嗽了几声，她虽极力压制，却还是没瞒过裴玄殊的耳朵。

记忆中，母亲似乎很少跟自己说话的，母子二人也不亲近。但裴玄殊却无法忽视母亲的存在，他总是愿意相信母亲的，可今日这话却是不中听的。

“是，儿子谨遵母亲教诲，母亲若早点好起来，我也就不用回来了！”

“少爷！”巧翠连忙阻止，可裴玄殊根本连看都未看，话以出口，在留无意。

裴玄殊说完立即起身，好不留恋的出了内室，大踏步的走出了主屋，不一会儿便出了凤馨院。刚走出凤馨院就后悔了，母亲还病着，方才自己不该那样对母亲说话的。可遇见走了出来，若要他在进去也是不可能的，

直到裴玄殊走的再也看不见了，一直努力支撑着的苏夫人猛然倒回床上。旁边站着的两个丫头听到动静，立马拉开床帏，巧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