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迎之望着那越来越近的眉眼,笑着低叹一声,伸手按上迟筵后脑,主动吻上对方的唇。酒液在两人唇齿间辗转流淌,叶迎之顺从地张开嘴,一口口咽下对方哺过的酒水。
迟筵始终闭着眼,一手持着酒杯,另一手不知何时已向后攀附住叶迎之的脖颈和背脊以支撑自己。不多的一杯酒渐渐见了底,他紧闭的双眼眼角却溢出了透明的泪滴。
叶迎之笑着把他眼角的泪吻走:“好好的怎么又哭了,乖,睁眼。你脸这么红做什么,别着急,晚上再继续讨债,先吃饭。”
他放松了对对方的禁锢,只依然用一只手虚搂着他避免他摔下去,见迟筵迟迟没有反应,才低笑着说道:“阿筵啊,不是我说,你是不是想赖在我怀里不起来了?”
迟筵这才慌忙起身坐回自己的座位,匆忙间甚至差点被旁边的椅子绊倒。
叶迎之悠然自在地陪他吃完了饭,甚至似乎很有让他照刚才那样再喂自己两杯酒的野望,分明乐在其中。
迟筵却食不下咽,一直都在暗中观察。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
叶迎之安然无恙地收拾了饭桌,刷了锅洗了碗。
叶迎之挨着他看了两个小时的手机。
迟筵已经从提心吊胆惴惴不安变成了满怀疑窦——那个唐老爷子那么有本事,能迅速识破并破解叶迎之的迷神术,不会是卖假符的吧?
他不是说叶迎之喝了那符水就能被超度,为什么到现在都没反应,感冒药都该见效了吧?
迟筵确信自己没有烧错符,转念一想暗自寻思着,难道是因为自己喂叶迎之喝的那杯酒,过了阳气,所以导致那符失效了?
这种事情该怎么和唐老先生说?
第24章 夜不归宿
迟筵不知所措地一直看着中央一台想事情,看了三个小时。
叶迎之颇不理解地问他:“阿筵,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看中央台了?还是一台?”
他的声音冷不防地响起,迟筵吓得一下子关了电视,睁大了眼睛回身看着他,犹如一只受惊的兔子。
叶迎之拿走他手中的遥控器:“关了就关了,也该睡觉了。”
迟筵当然没有突然提出“我睡沙发”的勇气。他同往日无异地上床脱衣拉过被子准备睡觉,却大起胆子推了推想要将他拉过去的叶迎之,紧紧抓住被子小声道:“迎之,昨天已经太累了,今天想休息。”
今天他真的怕自己会装不下去直接崩溃地跑掉……然后,被发现一切的叶迎之抓回去。
他不知道届时迎接自己的会是什么,又正因为未知只能暗暗独自猜测而更为恐惧。
先竭力维持这样的表象,至少他知道这样是安全的。
叶迎之卷着被子把他卷成一团,不乐意地隔着被子戳他肚子:“说好晚上还债的,又赖账。”却也就这样又拉开被子一角,熄了灯挨着他睡下,只依然不肯罢休地紧搂住他,时不时吻吻眉眼和耳垂,过了许久才消停。
迟筵默不作声地闭着眼睛任他施为,耳畔依然能听到叶迎之吻他逗弄他时的轻笑声和喘息声。他耷拉着眉毛,暗暗想着有谁家的讨债鬼是这么个讨债法,但还是觉得松了一口气。
如果这一切不是作伪,叶迎之真是千万里挑一,一生也难求的好伴侣。可是他从小就知道,鬼的言行,一点一滴都不要信。它们只会吓唬你、胁迫你、诱惑你、欺骗你……最终将你引入地狱。
透过窗帘缝隙正好可以看见一轮圆月,迟筵默默整好了被子,闭眼睡觉。
月色苍白,与鬼同眠。
第二天迟筵很早就醒了,轻手轻脚地下床去穿衣服。
叶迎之从床上坐起来:“怎么?又要去加班?”
“嗯,”迟筵含糊应了一句,“昨天的问题还没有解决。”
叶迎之点点头:“阿筵,你给我拿身衣服过来。”
迟筵说了句好,打开了左边的衣柜,他记得里面装的就是叶迎之的衣服,以前他还替他穿过。
打开柜子的那刻他却愣住了——衣柜上层收着他的被褥,下面挂衣服的地方却散乱地堆着他的杂物和几件旧衣服,哪里有叶迎之的衣服?
他突然意识过来,叶迎之的衣服怕都是冥间的祭品,他一个活人,在正常清醒情况下,又怎么能看到触碰到他人的祭品?
他维持着打开柜子的姿态僵在那里,甚至不敢回头去看身后的男人。
他感到叶迎之缓缓靠近,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从肩头绕过搂住他的胸膛,和他紧密相贴。
一个个或轻或重的吮吻落在他的后颈处,犹如情人亲密的调情,又似兽类挑逗着自己的猎物。
他听到叶迎之那犹带笑意的低沉声音——
“宝贝,你前天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吧?”
迟筵刹那间甚至忘了呼吸。
衣柜内嵌的穿衣镜清晰地倒映出两人此时的姿势,也让迟筵清楚地看见自己此时僵硬的身躯和苍白的脸。
他静了一秒,突然灵光乍现般想到唐光远昨日给他的那两张保命符咒,以最快的速度从衣兜里掏了出来,没命般向叶迎之身上按去,并趁机挣脱了叶迎之的怀抱。
他慌不择路地跑出卧室,手颤抖着两下才拧开门锁,临出门的时候想到胸前的瓷瓶,狠狠揪下向屋里扔去,如被恶鬼追赶般狂奔下楼。
叶迎之随手揉掉了迟筵按在他身上的符咒,面沉如水地走到客厅看见大敞的屋门,喃喃了一句“什么时候添的不关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