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花笺的事一搅和,欧阳的心情倒是负负得正,清明起来。
回到夏宫,欧阳还没更换衣裳就先把庞忠叫了过来,让他去乾坤殿里走上一遭,把戚云恒给请过来。
至于邀请的理由,欧阳却是提都没提。只让庞忠过去便是。
反正,禁卫那边肯定会在事发之后的第一时间把茶楼里发生的一切禀告给戚云恒,用不着他再派人过去唠叨,戚云恒也会知道整件事的详情。
果然,半个时辰后,庞忠跟着戚云恒一起回来了。
一进正殿,戚云恒便直奔欧阳而来,拉住他的手,从头到脚地审视了一遍,见他毫发无损,全无异样,这才松了口气,开口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想知道呢!”欧阳故作郁闷地答道,“不过就是一时兴起去茶楼里坐了一会儿,结果便遇上这么一桩事情。”
“一时兴起?这又是怎么回事?”戚云恒追问道。
“别提了,今天真的是要多闹心有多闹心!”欧阳长长地叹了口气,把钱夫人那边的事说了一遍。
听欧阳讲完,戚云恒也是满头黑线,好一阵无语。
“这些混帐东西就不能安安静静地好好过日子嘛?!”思量半天,戚云恒终是按捺不住地骂了出来,“真真是吃饱了没事干,撑的!得了点荣华富贵,就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说的就是嘛!”欧阳也跟着吐槽,“你这个当了皇帝的都没说把我这个丢尽脸面的货色甩掉不要,还特意接到身边供养起来,这么明显的风向标,他们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你才不是什么丢脸的货色呢!
戚云恒轻咳一声,被欧阳说得有些脸红。
虽然他确实把欧阳接回了身边,但供养二字却是完全谈不上的,不过就是在皇宫里空出了一处宫殿,调拨了一些人手,余下的吃穿用度乃至夏宫里的家具摆设,几乎全都靠欧阳这边自给自足。过阵子,夏宫翻修,用的也是欧阳自己的人手,自己的银钱,甚至连皇庄那边的先期投入也大半来自欧阳的自掏腰包。
“重檐不要妄自菲薄,那些平庸之妇哪有资格与你相提并论!”戚云恒强调了一句,然后便掩去脸上尴尬,故作镇定地转移了话题,“不知重檐对此事有何建议?”
“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事吧,真的是没法建议。”欧阳摇摇头,轻叹道,“我只觉得,夫人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真有那过不下去的,起码给人家留条活路,别把人给逼死了。”
听欧阳这么一说,戚云恒终于也认真起来,蹙眉想了想,说道:“这件事还是让皇后出面吧,你与我,都不是那么方便!再过些时日便是举办春宴的季节了,皇后可以在宫里面多举办几场宴会,把这些正室夫人全都请进宫来……就是免不了又要花钱!”
话未说完,戚云恒便恨恨地握拳。
欧阳失笑,“你还没穷到这种地步吧?光是你宫里的那个破笼子,就能换多少次春宴了?”
“这是两回事。”戚云恒一本正经地辩解道,“若是为了重檐,花费多少黄金,我都不会生出舍不得那一说!但若是花给旁人,我就必须先想一想,这钱花得值不值得!”
“那就打出风雅的旗号,一切从简便是。”欧阳随口建议。
“风雅和一切从简也是两回事的!”戚云恒无奈地叹了口气,却也知道欧阳很不喜欢那些所谓的风雅之事,在他心里,所谓的风雅就是穷酸的代名词。
“算了,这件事还是全权交给皇后,重檐就不要费心了。”戚云恒只能如此说道。
“原本也没想费心。”欧阳很是不爽地回敬了一双白眼。
“最近,重檐也不要再出宫了。”戚云恒没有到此为止,继续强调道,“先等我把这张花笺的来龙去脉调查清楚再说。”
“不如从那装花笺的盒子下手。”欧阳指了指漆盒,“花笺这东西,谁都能做,但这盒子却是个稀罕物,不是哪个人都能有渠道获得的。”
这年月的漆器还是寻常人家消受不起的奢侈品,能够制作漆器的工匠也是少得有数。
戚云恒点了点头,“我会提醒他们的。”
戚云恒当然不可能亲自去查,只能是交给手下的金刀卫,由他们这些耳目代为行事。
两个人就今日之事又闲聊了几句,戚云恒终是恋恋不舍地起身离开,并把装有花笺的漆盒也给一起带走。
之后几日,欧阳便安安稳稳地待在夏宫,却是再没遭遇到什么异动或是异变。
在此期间,只有沈真人耐不住寂寞地又发了只纸鹤过来,被庄管家拦下,禀明欧阳后,替他过去看了一眼。
庄管家可不像欧阳这般在某些事上极为迟钝。
见到沈真人之后,庄管家就因为沈真人那一脸过于失望的表情而生出了猜疑。
稍稍一试探,庄管家便愈发肯定,这位沈真人之所以会把他家主子烦得都快要暴走了,就是因为这人对他家主子起了不可告人的心思。
庄管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时间,甚至生出了杀掉此人永绝后患的念头。
但再一试探,庄管家就发现沈真人这只想要拱白菜的猪比戚云恒那只已经把他家好白菜啃进肚子的猪好对付多了——
他家主子可是有妇之夫!
俗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妄图染指别人家的夫君,你就不怕死后下地狱,活着生心魔,此生此世都修不成真人?!
庄管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