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云恒不知道这当中的猫腻,一听说欧阳竟然把妾侍给了别人,不由生了好奇。
“怎么把人嫁出去了?”戚云恒追问道,“难道她做了什么让你不快之事?”
金珠这副近乎毁容的模样都被欧阳留在身边,样样都比金珠出色的翠衣没道理会被遣走。而且以欧阳的性情,若是翠衣真的惹怒欧阳,也不该是出嫁这种无关痛痒的惩处。
“她原本就是来我身边避难的,避得差不多了,自然就该走人了。”欧阳敷衍道,接着又色厉内荏地反问,“你关心她干嘛?我都忘了的名字,你倒是记得清楚。”
戚云恒被噎了一下,但也看出欧阳的不快有些故作姿态,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会儿,转而问起了何时回宫。
“我才刚出来!”欧阳回了双白眼,“至少让我在家吃完午饭吧?”
“重檐。”戚云恒立刻扶住欧阳双肩,盯着他的双眼,正色道,“这里不是你的家,我的身边才是。”
欧阳一阵无语,扯了扯嘴角,没有表示认同,却也没和戚云恒争辩。
要说家,欧府才是他的家,只是他主动舍弃了那里,今后大概也不会再考虑回去。
欧阳和戚云恒在府里吃了午饭,金珠和苏素都没再露面,只有欧菁以晚辈的身份作陪。
席上,欧菁说起了铺子的事,抱怨苏素只给她铺子却不管其他。
“说起经营,上要货源,下要销路。”欧菁一本正经地侃侃而谈,“如今百废待兴,销路自然是不愁的,但货源却是个大问题。我本想从家中的农庄进货,售卖粮食和蔬果,苏素却说蔬果均有去处,没有售卖的余额,只能提供少量粮食。但售粮的店铺那么多,大半都是京城里的老招牌,若我没些与众不同的卖品,怎么可能引得客人光顾。”
“你跟我抱怨也没用,冬日里出产的蔬果就那么点,自家人都还分不过来呢,哪可能再拿出去卖。”欧阳毫不犹豫地站在了苏素一边。
“所以我放弃了。”欧菁撅起嘴巴,“接地气的行业做不了,我就想试试珍玩,正好家里也有货源。”
“苏素肯定不会同意。”欧阳想也不想地接言。
“是啊!”欧菁重重地叹了口气,“苏素说家里已经有珍玩铺子了,不可能再低价给我供货,那是赔本生意,她不做。”
“她说的没错。有些竞争是有益的,但有一些却是没有必要。”欧阳浑不在意地又给欧菁插了一刀。
欧菁咬了咬嘴唇,明显还有话说,只是已经说不出来。
一旁的戚云恒摸了摸鼻子,决定还是效仿旧例,不去插手这叔侄俩的诡异交流。
欧阳则继续道:“我是要给你铺子经营,不是让你去铺子里历练,不可能把家里现有的生意分出一部分给你,也不能为了你而扰乱那些已经成型的店铺格局。不过,你也不用着急,大不了先把铺子租出去,你一边收租一边琢磨,总能想出合适的法子。”
“那我就不明白了,三叔,你给我铺子不是为了让我历练,而我又不缺经营铺子赚到的那点金银,干嘛不直接把买铺子的钱直接给我,或者把我每月的月例翻个几翻?”欧菁郁闷地问道。
“因为这世上并没有花不完的钱财,但只要掌握技巧,拥有资源,钱财就会源源不绝地生出钱财。”欧阳一边用筷子夹起汤碗里的鱼丸,一边很是认真地向欧菁解释,“钱财会消耗,会丢失,会被别人抢夺,只有生钱的本事才是永远属于你自己的。我虽然很想看护你一辈子,但世间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出了什么事让我无法再看护你,万一你因为什么事不想再被我看护,那如今我给你的一切就是你在这世上安身立命的根本。”
欧菁似懂非懂,咬着筷子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道:“如果三叔你只是想让我拥有生钱的本事,那不如把铺子换成农庄。我从小就学着打理农庄,到如今,方方面面都算得上是熟手,而农庄里的东西就算卖不出去也能自产自销,让自己衣食无忧。”
欧阳想了想,点头道:“也行。术业有专攻,确实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苏素那种本事,那个心劲。这样好了,柳县的那个庄子继续由你打理,种什么,养什么,全由你来做主,将来的收益也由你来支配。不过,庄子暂且还要挂在我的名下,等你出嫁的时候再转为你的嫁妆,省得你那偏心的母亲挪转他用。”
“三叔放心,侄女明白。”欧菁用力点头。
早年的时候,欧阳还没把欧菁接到身边,只是不时地给她些小孩子用的首饰、玩具,但那些首饰被欧菁戴走之后就再没出现,而一些玩具却出现在了欧菁的弟弟手里。
注意到之后,欧阳便生了猜疑,把欧菁叫来一问,得知首饰都被其生母祁氏索去保管,玩具也被其强行转给了欧菁的弟弟嬉戏。
欧阳顿时火冒三丈,一怒之下,让人把玩具全部抢回来砸烂,然后又把欧菁戴回去的首饰一样样地罗列出来,累计成一张清单送到长兄欧阡手中,命他将这些首饰一件不差的全部送回。
首饰终是被一件不差地送了回来,而这件事也使得此前从未红过脸的欧阡夫妻第一次起了争执。据欧阳派出的“眼线”回禀,有些首饰被祁氏送到娘家做了孝敬,欧阡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把东西全部索回,以至于生了一肚子闷气,终是忍不住将祁氏痛斥了一顿。
痛斥的经过无人听闻,但祁氏的哭声却持续了数日,欧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