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大？某个地方有人（？）冷笑——胆敢在当年众圣算计妖族的时候插上一手，面子再大，迟早也要丢了面子！

涂山明华浅浅一笑：“你们两个还没有资格跟本相对话，给我退下！”一语轻叱，明明是云淡风轻得不带半点烟火气，偏偏两位修罗王身子猛地一震，连连后退，脚步跄踉，竟是大有狼狈之色！

金瑕神色一惊——再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修罗王们的实力，然而传闻智慧超群却缺乏武力的涂山明华仅仅一声轻描淡写的叱喝，就让两位修罗王如此狼狈？！虽然这两位修罗王实力不及婆雅稚和罗骞驮两位修罗王，但是也不是一般大罗金仙可以一喝而退的好吧！这样的实力在上古天庭居然被看作“武力值不高”啊……上古众星之上的那个所在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啊……

椒图却是一点也不意外：“呵呵，涂山丞相还是那么高傲啊！虽然八哥已经跟我说了，但是我还是想问一句：你真的决定了吗？要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没办法反悔了。”

涂山明华挑眉：“椒图殿下也算是见证过我妖族的崛起与衰落的，你可曾见过我妖族会为什么事情后悔吗？”

黄龙在一旁苦笑——还是这么骄傲啊，就连龙族都已经不复远古的骄傲，妖族却仍然保留了最初的傲骨，以致于通天师叔的截教因为收下的妖族弟子太多，也继承了当年威临三界的妖族的那种深入骨髓的高傲……难道经过了这么多挫折，他们还不明白，这样的傲气刚骨只会为他们自己带来灾难吗？老师说过，顺天者逸，逆天者劳！妖族明明不缺乏智者，怎么偏偏就是不明白“过刚易折”这个十分简单的道理呢？！

涂山明华是何等人物，光凭黄龙细微的神色变化就已经看出了他的心思。然而涂山明华却没有半点解释的兴致——为什么要对根本不懂妖族的坚持的那些所谓“聪明人”解释？！“过刚易折”？妖族当然明白这一点，可是明白又怎么样？！难道要让骄傲的妖族顺应天意，放下尊严，折断傲骨，卑微地向天道祈求那一点生存的权利？！

笑话！那样的妖族还是妖族么？！所谓妖族，就是战天斗地，就是唯我独尊，就是不自由、毋宁死！

当初，巫族其实也是这样想的吧，所以才会明明知道了圣人们的算计，巫妖两族仍是义无反顾地踏上明知是必死的战场！只因为他们比起窝窝囊囊地苟活，更情愿轰轰烈烈地痛快战死！

不管是英雄还是枭雄，他们都宁可作为英雄或者枭雄而死去，却无法接受成为小丑而苟活！

所以，只要自己的计划成功，灰飞烟灭又如何呢？只是，再不能亲自护着妖族，再不能亲眼看着妖族复兴，再不能……叫您一声……陛下……

第一百三十六章 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

三十三天外，碧游宫。

身形缥缈如晨岚夜雾的白衣男子忽地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冰蓝眸子里水光一动，目光隔着重重天宇投向九幽之下，身边渐渐开始有哀伤的气息弥漫：“明华……好走！”

还是三十三天外，娲皇宫。

人首蛇身的端严女子素手微微一抖，仿若全无阻隔地看向某个决绝的青色身影：“涂山……是我这个圣人……无能……”

天界，无尽星空，斗母宫。

美貌至极也锋锐至极的杏色王袍的女子渐渐散去了周身遮掩了自身美貌的无边威仪，哀痛之色弥漫了原本高傲肆意的凤目：“丞相，好走！”

西方极乐世界，菩提树下。

悠闲慵懒的青年脸色一变，霍然而起，看向某个方向，终于只是黯然道声：“涂山道友，好走！”

混沌深处，某个不知名的空间。

沉睡的灵魂落下一滴金色的灼热泪珠，泪珠落处，大日琉璃火跳跃着焚尽一切可以接触到的事物。

地仙界，青丘山。

国主绥华和族长女娇齐齐喷出一口鲜血，不可置信地面面相觑，在看清了对方的神色后，确定自己的感觉没有错的两位上古大能像陷入绝境的小兽般同时哀鸣：“大兄！”

还是地仙界，十万大山。

青色锦衣的妖王霍然而起：“怎么回事？！我妖族气运何以会有这么大的变化？！来人！给我请诸位妖王来！”应诺声中，十万大山飞骑四出，奔赴地仙界各大妖王盘踞之地。

凡间，麒麟辖区，大雍王朝。

颜矢被一阵锥心的剧痛从修炼中硬生生拉出，一口心头精血遏制不住地喷了出来，整个人显得萎靡至极，显然是元气大伤！颜矢却无暇顾及自己的身体，急急抬起惨白的脸：“这是……祖父？！到底出了什么事？！”在上古的巫妖之战中，他失去了父母，千万不要告诉他，眼看就快回去了，他却又要失去一位亲人！

正在体悟剑道的尹缜忽地痛哼一声，额上青筋毕露，整个脸庞都因为某种难以言喻的痛楚而扭曲了，若非他心智坚定过人，怕是早已满地打滚，惨嚎出声！若是换了个人，大约早就宁可自杀也不愿意承受这等生不如死的痛苦！

尹缜被痛苦折磨的时间并不长，只有盏茶工夫，可是，那种深入灵魂的痛楚，让尹缜有种已经熬过了三生三世的感觉。

“呵……”尹缜嘴角露出一丝带着苦涩和嘲讽的冷笑，这笑容，若是让某些遥远年代的故人看见，想必会觉得非常熟悉吧。

那是……妖族倾覆时雷皇面对天道的笑，也是截教冰消时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