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十三轻摇白纸扇,玩味地沉吟:“如果不是你说他已有了意中人,我会误认为他方才是在吃醋哦。”
区小凉这次连咬牙都省了,给他来个一概弗得之。
他何尝不知道自己在迁怒,何尝不明白自己很过分。可是一想到那股麝香味儿,一想到在那个被子里曾经发生过的种种可能,以及自己也许会是步留云意淫的对象,他也许在轻视自己等等假想,他就气得要发抖,根本无法冷静思考。
如今人被气走了,区小凉被迫自我反省。深刻检讨自己其实很扭曲的想法后,他决定晚上找步留云和解,顺便和他好好谈谈,了解一下他这两天情绪变化的原因。
谁知步留云根本不给他道歉的机会,一连三天早出晚归,连个面都不朝。
众人都知道他因为很私人的事情被曝了光,心情恶劣,故意在躲他们,所以并不十分在意。
唯有区小凉心里满是惆怅和不解,在步留云门外陪小心说了不下一车好话,希望可以求得他的谅解。怎奈,步留云这次似动了真怒,任他把手敲痛,硬是不搭理他。
区小凉无奈,怏怏地提炼完香精,恰装满一小瓶。
花十三这几天倒很老实,没有再说让区小凉哭笑不得的疯话。天天候在一旁,看他工作,忙固然没帮,可也没添什么乱,反而让区小凉奇怪。
见区小凉珍而重之地将香精倒进玻璃瓶,他把鼻子凑到瓶口,作势一闻:“香不香?”
下一秒他险些打翻了桌上所有的东西,他急速打开白扇一通狂扇,满脸嫌恶:“怎么这么难闻?还冲鼻子。”
纵然心绪不佳,看到人妖的这副表情,仍让区小凉忍不住好笑。他塞好瓶塞,用蜡油封好瓶口,解释说:“当然不香了,这香精是浓缩后的香味,不可能和原味一个样。必须把它溶解在酒里,才能让香味还原。”
“酒?什么酒?五谷酒、果酒,还是其他什么?”
“都不是,这些酒浓度太低,必须和制香精一样,取出酒中的精华。嗯,花香的精华叫香精,酒的就应该叫酒精。”区小凉煞有介事地进行定义。
“原来如此。”花十三点头,徐徐摇扇,一脸疑问,“不过,祝公子如何会懂得这些?据十三所知,除了祝公子,天朝似乎还没有人知道。”
来了!区小凉有些紧张,脸上却摆出个惊讶的表情:“是吗?我还以为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我是从一本书里看来的,觉得有趣才拿来玩。花公子你能肯定没别人会吗?”
“完全肯定。那本书还在吗?十三很想一观。”
“不好意思,掉进家里的灶台烧掉了。早知道这是本奇书,我一定不会这么大意。”只会毁得更快!区小凉追悔莫及,连连击拳于掌,心里却偷着乐,暗暗庆幸自己当初的英明决策。
“你真是太大意了,太可惜了!奇书哎,就让你白糟蹋了。”花十三用白扇轻敲手心,显得比他还惋惜。
“可惜,可惜。”区小凉随口敷衍,溜回客房。
17.如果爱只是一场痛(下)
搜罗一些现银,区小凉脚步匆忙地朝院外走。
花十三正摇摇摆摆地在院子里踱步,见他行色匆匆,连忙跟过来,关切地问:“祝公子,要去哪里?何以如此慌张?”
“春楼。”区小凉从嗓子眼里憋出这两个字,跨出院门。
他现在要去验证自己的某个重要猜测,一分种也不想再耽搁。所以他索性干脆地告诉花十三,好甩掉这块已粘了他好几天的牛皮糖。
“哦?你这样的也去寻欢?”花十三竟跟得更紧,还怀疑地瞄瞄他身体的某个部位。
“不可以吗?”区小凉走得飞快,看也不看他,心里很恼火。
这个牛皮糖是什么意思?用那种眼光看他的……那里!难道在怀疑他的性别,还是他的能力?
“可以,当然可以,男人不都有这种需求吗?”花十三加紧追他,从善如流地附和,还顺便帮他做解释。
区小凉翻个白眼,几乎跑起来。
这个人妖牛皮糖孔雀!要粘他到什么时候,他不是已经明明白白告诉他自己的意向了吗?他怎么还跟着?难道他要跟自己去妓院?区小凉黑线。
“你很赶吗?”花十三一边摇扇,一边也跑,姿态优雅,全不似区小凉的奔命状。
“是啊,很赶!”区小凉差不多快抓狂了。这个家伙,到底会不会看人脸色,没见自己急于甩脱他吗?
“可是,春楼里的姑娘过午才正式接客。你现在去,哪家会接待你呢?”花十三笑得一脸不怀好意。
区小凉气喘吁吁停下飞奔,回想一下上次早上去望香居,貌似的确没有见到什么恩客,姑娘也没出来几个,只有老鸨和几个龟奴在招呼他们。
他戒备地注视花十三,不死心地问:“真的?没有例外吗?”
花十三也停下脚步,微喘着叫屈:“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不相信我?”
“那怎么办?”忽视人妖的表演,区小凉茫然,呆立在大街上,不知何去何从。
“如果你真的是,那个,需要很迫切的话,十三倒可帮你说项。”花十三调匀呼吸,热心地提议,“我知道有一家,是老字号。姑娘美貌,酒菜精致,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包你满意。”
区小凉自动过滤掉“迫切”两个字,狐疑地打量他:“你怎么会知道,莫非你……?”
“然也。”花十三痛快地承认,笑得桃花乱飞,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