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好,给你!”区小凉干脆地把壶塞给花十三。
花十三惊讶地看着手中酒壶,不相信这么容易就得到了,反而迟疑地不敢立刻就喝。那付犹疑不决的模样,显得十分难得新鲜。
区小凉讪笑:“喝呀,不喝是小狗。”
“你才是只小醉狗。”花十三向他抛个眼风,小心地喝了一口,马上又全数吐在房顶上,“呸!这是什么东西?全是水嘛,哪有一点酒味儿?难喝死了。”
“早和你说过你喝不得,你还不信。我不能喝酒,只好喝这寡水。”区小凉再次郑重重申。
花十三桃花眼一转,笑得痞痞地:“无妨,小衣儿方才也用壶嘴喝的吧?那我们岂不是间接亲了嘴?还是有赚到啊!”
区小凉差点从房顶上滚下去。这妖人!脑子里成天想的都是什么黄东西?和他间接亲嘴?呕,还真亏他想得出!
站起身,他气恨恨地就要下房。
花十三大笑,金玉之音传得极远:“小衣儿害羞了,别跑嘛!咱们真的亲一个吧。”
“拜托,别叫我什么‘小衣儿‘,肉麻不肉麻?”区小凉扭头怒吼,脚下巧不巧地一滑,“扑通”跌在瓦面上。
在花十三的惊呼声中,他顺着斜坡骨碌碌地滚下屋顶。
身无所系,做自由落体运动,区小凉毫不惊慌,甚至还有余暇数数:“1,2,……”
数到3,身体一轻,丁九果然及时在半空中接住了他,满脸黑云。
半夜一个人跑到外面喝酒,当他白痴吗?守则第三条他记得牢的很。这不,有惊无险安危度过。
“小九,谢谢你!咱们回房吧。”区小凉低低地说,也不去管那个犹在房顶大呼小叫的花十三,和丁九扬长而去。
被花十三这么一搅和,他心中的伤痛倒被溜过去躲起来了。冷静下来后,区小凉十分怀疑花十三出现在屋顶的动机。
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要气他还是要帮他?言行明显矛盾,让他越来越难解,也让区小凉愈加糊涂。
琢磨半天没个头绪,他转而又告诫自己,假斯文真要不得。上次闭门忧思,被老道士捉去冻个半死。这回登高望月,又遭花十三打断坠屋。看来,他不太适合学习古人的风雅之举,今后应能免则免,还是少做尝试为妙。
通过几天相处,特别是今天花十三为他所做的一切,让区小凉觉得这个超级大孔雀,并非象他外表那样浮华痞气,反倒是很善解人意。
他嘴上说得sè_qíng,举止却很规矩,一点让人误解难堪的动作都没有,更别提什么毛手毛脚的事情了。
重要的是,他年纪虽然不过才刚刚二十出头,待人接物却已完全成熟。既不太过于热络,又不会让人有被忽视之感,尺度拿捏得恰到好处。能修炼到这种程度,花十三绝非普通的心智和毅力。
而他举止风雅,天人之姿,更是无可挑剔。身上的那股天生贵气,则又和他的外表相得益彰。
虽然因为成见,区小凉对花十三多有疏远提防,但花十三明明看得明白,却毫不介意,反而相当关心他,虽然关心的方式……实在有些莫名其妙了些。不过,奇怪归奇怪,最终确实起到了它们原定的作用,让他不知不觉中抛开了初见时的戒备。
只是一段旅程的过客,花十三又实在让他讨厌不起来,所以何必非得装出疏离的模样对他严加防范呢?这么一想,区小凉日后与花十三相处时,随意许多,反而觉得自然。
19.间奏曲(上)
步留云的师妹梅香兰在他的诅咒声中,仍是如期而至。并没有他形容的那么恐怖,反而是个娇小可人的女孩子。
她有着圆圆的杏眼,扁贝的牙齿,笑起来很甜。
为便于出行,她穿件耐脏的梅红色春衫,头上是条绣白蝶儿渔妇头巾,腰间盘一条亮银软鞭。小姑娘显得袅袅婷婷,灵气十足。
梅香兰一看见步留云,就扑了过来,笑生双颊:“三师兄!我终于找到你了!”
步留云急忙躲开,气急败坏地教训她:“疯丫头!你总缠着我干什么?师父就放心让你一个人乱跑?”
梅香兰扑个空,杏眼拼命眨动,忍住欲夺眶而出的眼泪:“讨厌,讨厌!最讨厌三师兄了,不是讲小别胜新婚吗,为什么你还是老样子?我爹?他巴不得赶我走,呜呜……,你们都不喜欢我……呜呜……都嫌我烦……”
晶莹的泪珠终于流出,梅小姑娘哭得惊天动地。
“你,你又乱用俗语!我们又没成亲,什么新婚小别的?”步留云连忙反驳,小麦色的脸气得通红。
和梅香兰同车来的,还有一个梳妇人髻的年轻女人。她自进屋,就始终没有开口说话。这时见梅香兰痛哭,她缓步上前轻哄:“香兰妹妹,你怎么又哭了?路上咱们不是说好了么?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也先和人家见个礼。”
梅香兰听了,痛哭转为抽抽咽咽,上气不接下气地做过自我介绍后,又拉过妇人说:“这是如意姐姐,她是祝大哥的故人,路上碰到的,一路多亏她照拂。”
众人见她哭成那样还坚持着说完,都是好笑又怜惜她,司香就先拉她过去帮她擦眼泪,谁也没太注意区小凉的故人。
如意夫人徐徐向前,给区小凉道个万福:“公子别来无恙?如意有礼了。”
抬起明眸,温柔地对他微笑,她的全身忽然似放出了光彩,一股清雅的围住了区小凉。
区小凉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