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这个不行。”郭三丰牢记执心的话,不能让白连出去,他头一回当“绑架犯”,深感坏人难做,“我知道你的原形,但外面的小道士不知道,所以你还是别出去的好,你……尘心道长也是这么说的,他肯定不会害你,对吧?”
白连鼻子里哼了一声,果然没再动弹,然而他也不再理郭三丰,连看都不看他,气氛别提多尴尬了。
“那劳烦你让我一个人呆着吧。”白连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
郭三丰却如临大赦,连连点头:“好的,那我不打扰你了。”然后,麻利地飘了出去。
白连见郭三丰脚不沾地飘着走,一点儿都不吃惊,反而在人走后提了提嘴角,这个笑容转瞬即逝,他忽地脸色一变,下床从门缝往外看了看,见外面没人,方转身问道:“你怎么又来了?”
空落落地屋子里响起一个声音:“怎么?你来得我便来不得吗?”
“你不是被那个道士……”
“这要多谢你了。”那个声音轻笑了一声。
白连始终站在门口,随时注意着外面是否有人来:“你既然还活着,何必又来此处送死?”
“你错了,我是替大人来的,”那个声音清清冷冷的,听起来毫无感情,“上次入我日月山的几个人皆不能活。”
说完这句话后,屋子里再没出声了。
想来那人应该是走了,白连却依然浑身僵硬,手脚冰冷,大人的意思?一个都不放过?
过了十日,尘心一身风尘仆仆地回到观里,他直奔白连的房间,白连恰好是清醒的状态,见尘心的样子也不免吃惊。
尘心先问道:“我师兄给你渡过真气没?”
白连点点头,尘心把鞋一脱便上了床,白连条件反射地一缩,尘心嘴唇干裂,一笑就往外渗了些血丝,他抹了抹嘴唇:“我先渡些真气给你。”
说着话,他不由分说地拉过白连的双手,闭目引动自身真气。
白连与他双掌一接,体会到尘心温暖的真气顺着自己筋脉而入,他却也发现尘心真气不稳。
尘心给白连渡完真气,出门就扶住了廊柱,喊了一个小弟子搀扶着自己回房。
有人通知了执心,执心赶来,见尘心狼狈的样子,探手把了他的脉,眉间皱得愈紧:“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然后他替尘心调顺真气,又让他服了几粒丹药。
“这几日我观四方妖气渐弱,你下山就是为除妖?”执心问道。
“虽然我不心疼那点儿真气,但不把方圆几十里的妖怪除了我不安心,省得白连被无良精怪发现。”尘心无所谓地咧了咧嘴。
“净胡闹,那些妖怪不曾惹你,你平白无故地将它们除了有违天道。”
“师兄,你不要给我讲天道,我是从来不信的,”尘心忽然抬头,一脸正色,“收留白连事小,我恐他来的那山上还有旁的东西。当初我误入那座仙山,雪妖想杀我到也不容易,白连何必把我藏起来,只怕那里有更厉害的人物。”
执心知道这师弟虽然浑了些心里却不糊涂,自己确实对他收留白连有些担忧,此时不由得心中宽慰,他点点头:“这正是我的顾虑,那日的地动绝非偶然,我不知你与那白连到底如何境况,为了他你也该多加留心。”
执心跟尘心在屋里说话,本念早就得了执心的吩咐,替他把饭菜和水端进郭三丰房里,他才要走,被郭三丰叫住了。
玉暖不在,这本念也有些日子没出现过了,郭三丰连个说话的人没有,现在好不容易歹着个面熟的人。
“本念道长,好几日没见你了,你做什么去了?”
本念施了个礼:“小公子叫我本念就好,山下有人家求看风水,师傅便着我去了。”
“哦~”郭三丰点点头,本念还能提供□□,不愧是执心首座大弟子。
本念回答完又想离开,郭三丰赶紧把人留住:“唉,我有事问你。”
“小公子请讲。”
“你师傅的天师印是怎么回事?”
本念顿了一下,脸上神情似很为难,郭三丰赶紧补充道:“我只是觉得那次在雪山上你师傅的情形很不对劲,我就问问,如果这涉及到贵派机密的话,你大可不告诉我。”
“小公子言重了,这还是我入观之前的事,我只知道师傅多年前跟师公下山,回来后不久师公仙逝了,师傅封了自己一半的法力,在那雪山上我也是第一次见师傅的印。”本念不像是说谎话的人,看样子是真不知情。
“是这样,我怎么看着你师傅解开那印法力虽强了人也会变呢。”
本念脸上也现出忧色:“师公仙逝前也嘱咐过弟子,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让师傅解印。”
郭三丰一惊:“你师公传了你什么控制封印的秘法没?”
本念摇摇头,两人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气氛有点儿沉重,郭三丰端着茶杯饮了一口,转了话风,“你们山上的水挺好喝的。”
本念一笑:“山里有泉眼,每天都有弟子们去打水,不过给小公子喝的水不是泉水,是师傅早上在山顶一棵老梅树上接的露水又用松木柴火煮过的。”
本念已经出去了,郭三丰兀自盯着自己茶杯里的一汪清水发怔。他是个鬼,日常吃喝不为果腹只是图个消遣解闷,不过就是水罢了,执心何苦费那么大的事儿……
晚间,郭三丰无事可做,自练执心教他的心法,他才一动念,门就开了。
他睁眼一看,是执心,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