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听闻北方大军连得了几场胜利,已经快要将昊族打出祈临山,那几场战事中表现优异的年轻将领皇甫灏、君玉、廖凯等人,还是叶静珽幼时的朋友。
近日大家都在等北方大军的好消息,只盼著他们能彻底平定昊族,可这样的时机,怎麽会有密报传来?
“是出了点事,我们边走边说。”沈谦说著,朝彩蝶微微一笑打了个招呼,拉著叶静珽的手臂便要走。
叶静珽匆匆朝彩蝶看了一眼,一时之间也不再想著容寂的事,就跟著沈谦走了。
身後,彩蝶望著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漂亮的双眉渐渐蹙起,半晌後,她转头朝容寂先前站的地方看了一眼,可那里却已经空空荡荡,没有半个人影了。
那封从嘉陵关送来的密报,确实叫人震惊不已。
原本北方大军接连获得数场胜利,已经到了和昊族最後决战的紧要关头。
可作为全军统帅的大将军郑泽却在决战时擅改行军计划,导致担任诱饵的皇甫灏及其手下军队被昊族困在山上差点全军覆没,更害得皇甫灏的副将宁斯然阵亡。
消息一传至洛州,举朝震惊,次日上朝时,当朝天子容劲风勃然大怒,当场便要下令将郑泽压回京城斩首示众。
“父皇。”
却在这时,朝臣队列中有人跨出了一步,面向容劲风开口道:“郑泽担任北方驻军统领已有多年,之前从未出错,儿臣以为此事还当仔细调查,再者便是郑泽之过,兴许他是事出有因,如此草率便将他斩首,实在於理不合。”
叶静珽听闻此言,微微有些诧异,抬起头,便看到说话的正是刚被罚归来,头一天来上朝的容寂。
与昨日洛河边的他不同,容寂今日穿的是和其他皇子一样的深色朝服,周身气息也不似昨日那般冰冷,此刻面朝龙椅微低著头,满是恭敬的样子。
叶静珽只看了他一眼便又低下了头,心中却不禁想到,这二皇子昨日和今日判若两人,可见城府也是颇深,知道什麽样的场面下应该做什麽样子。
郑泽的事,昨日四皇子召见他们後大家已经讨论过了,容怜认为此事还是要听他父皇做主,容劲风想怎样处理,他便鼎立支持。
叶静珽虽然也觉得此事蹊跷,可上书的是他的朋友皇甫灏等人,以他对皇甫灏他们的了解,他知道此事八九不离十,确实是郑泽出了大错。
反倒是容寂此刻又站出来忤容劲风心意,不知道到底在想什麽,才刚受罚返回到洛州,他就真的不怕容劲风彻底恼了他?
朝堂上一片安静,除了容寂执著站在队列之外,大多朝臣都是低著头看著自己脚面,不想被卷入此事。
容劲风威严的面容上没有表情,一时之间,也让人琢磨不透他的想法。
上官正行却在此时也上前一步,朝著容劲风拱手道:“皇上,老臣也觉得二皇子的想法不错,郑泽领兵多年,驻守北方,劳苦功高,若仅凭座下将军一封密报便丢了脑袋,实在有些不妥。”
见上官正行也为郑泽求情,容劲风面上神色稍缓,沈思了片刻後道:“既然宰相这样说了,朕会派人彻查此事。”
“谢皇上。”上官正行躬身答话,答完之後便回到了队列中。
容寂倒是还站在原处,刚才容劲风只提了宰相,却未提他,所以他一动不动,仍是躬身站著。
叶静珽见他此举,微微皱起了眉,却见不远处大皇子和四皇子他们都用看好戏的神色看著容寂。
他便突然意识到,这位二皇子在兄弟之间显然也颇为不受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