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姐已缩回了软榻捧了一盏热茶,被我突如其来的责问惊到,失手将茶撒了老嬷嬷一怀。
老嬷嬷被烫的大怒:“哪里来的野丫头,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车,竟是你能上的嘛?”
我不理老嬷嬷,再次逼问安小姐:“问你呢,说谁丑?”
安小姐虽没有像老嬷嬷一样对我着我骂,不过态度也好不了哪里去,她偏开头看也不看我,一副谁丑谁知道的神情。
哎呦,这我就不高兴了。
我扭着身子从车窗里钻了进去,盘腿坐在她软榻的尾端,顺手把点了老嬷嬷的穴道。嗯,自打我那夜被黑衣人莫名其妙的点了穴道后,我也略微参透了一点经脉学识,虽有时并不精准,可除了喜欢把哑穴点成麻穴外也并没有什么了。
被我点了哑穴的老嬷嬷浑身瘫软的倒下,又哭又笑的揉着腿。
安小姐似乎从没见过这场景,惊得合不拢嘴,又似乎觉得很新奇,看起来很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觉得出了一口恶气,得意洋洋:“想知道她是怎么了吗?”
安小姐原本要向前凑的身子一顿,又重新靠回软榻,扭头冷声道:“才不想!”
我谆谆善诱:“别呀,你夸我漂亮,我就告诉你她为什么这样。”
安小姐继续冷哼:“才不夸!”
我叹了口气:“好罢。没想到你如此倔强,上你车真不好意思,我还要赶路,就先走了。”
说着我就要从车窗里爬出去。
却怎么也出不去。
我又缩了回来,见我的裤脚被一只细滑的小手捏住。
我坐了回来,那只小手就松了开来。抬头,那大小姐还是硬着脖子不看我。
我又往外爬,裤脚又瞬间被捏住。我再坐回来,她的手再次松开。
我抓了抓头发:“你是想知道的吧?”
安小姐铁骨铮铮:“不!”
我沉默,气氛有点尴尬。
我好脾气的又问了一遍:“那你是想怎样?”
她与我僵持了半晌,突然望着角落里低声飞快的嘟囔了一句:“尚可。”
我:“啥?”
她又不吭气了。
我觉得这个娇小姐性格有问题,也就是我脾气好忍她这么久,要是换了百事通还不得用跳蚤弹死她。
“你姿容尚可,”她瞄了我一眼,见我这次听明白了,还未等我乐出来,她又紧跟着补了一句:“但也称不上漂亮!”
尚可总比丑字好听,我不想跟她计较了。
她硬着脖子,从唇里挤出几个字来:“嬷嬷是怎么回事?”
见我没反应,她有点着急:“说好了的,我夸你,你就告诉我怎么回事!”
“噢!”我顿悟,在嬷嬷的身边蹲下身来,给娇小姐上课:“我方才点了她的哑穴。”
“点穴?”她瞪大眼睛的样子倒是有点可爱,“就是说书先生说的那种……”比划着,“点穴?”
我并不知道她说的那种点穴是哪种点穴,但是解释起来实在又说来话长,于是我就点了点头,“就是那种点穴。”
她张了张嘴,眼睛都亮了。
我解开了嬷嬷的穴道,嬷嬷躺在车上直喘粗气,“哎呦呦,我的老寒腿麻的呦。”
“不是哑穴吗?为什么腿麻?”
我心虚的摸摸鼻子,因为我功夫不到家分不清哑穴和麻穴啊。
我用我的不耐烦掩饰了心虚:“外行人不准提问!”
她不说话了。
半晌,她戳着嬷嬷被我点穴道的地方浅浅笑了出来。望着她的侧颜,我恍惚间已经是樱落坐在这里。
她意识到自己在笑之后,立即收住,又恢复了那副高傲带着几分不高兴的神情,冲我哼道:“我方才才不是对你笑!”
我这人比较耿直:“你是在对我笑。”
“才不是!”
我这人过分耿直:“你就是在对我笑。”
大小姐生气了:“停车!”
车停了。
大小姐示意我滚下去。我不滚,扒着车沿吼道:“我也要去京城,我不认识路,你捎我一段!”
大小姐更气:“鬼才要捎你!”
“小气鬼!”我立即指着她大叫。
我难得的机智并没有为我赢得坐顺风车的机会,车夫拎着我的衣领将我扔在了道旁的灌木丛中,险些扎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