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暄翻阅完试卷,叹息道:“看过这小子以前的成绩单,真不敢相信这些试卷是他考出来的。”
“小男孩儿都贪玩,家境又不好,大概不能安心学习。进社会吃了些苦头后,人长大了、懂事了,又有您提供的安逸的学习环境,成绩自然提高得很快。”郑一鸣应和道,“这孩子很刻苦,经常忙得忘记吃饭。有两次,我凌晨时开车从他的楼下经过,发现他房间的灯还亮着。”
“小孩子就该有这样的精神。”凌子暄评价了一句,吩咐道,“既然他能考出这样的成绩,那就让学校给他安排一次校内考试。有了好成绩,再加上他以前在武术比赛、运动会上获得的奖项,他今后在学校也能硬气一些。他的那些同学,都不好糊弄。我们给学校行方便,学校领导反倒会感激我们。”
郑一鸣连连点头,暗叹凌子暄高明。
他请示道:“我观察了一下,发现陆怀进应该还不知道沈永平已经去世。我可以在他参加完校内考试后,告诉他这事吗?”
“也好。”凌子暄说道,“以他的性子,肯定会要求去沈永平的老家,你安排一下,让他了却这桩心事,回来后能安心学习。”
郑一鸣领命离去,与四九城知名重点中学——明辉中学的相关领导商定好考试事宜后,又通知陆怀进做好考试准备。
经过这一个月来夜以继日的苦学,陆怀进已经找回自信,对即将到来的考试跃跃欲试。
8月28日下午,陆怀进参加完历时两天的明辉中学中考测试,自信满满地走出考场,前往走廊尽头的休息室寻找郑一鸣。
教室和走廊都很凉快,外面则阳光炙烈,蝉鸣声此起彼伏。
他光是看着、听着,就能感受到夏季逼人的炎热。
陆怀进走进清凉的休息室,见郑一鸣以眼神询问自己考试情况如何,抬手比了个ok的手势。
郑一鸣笑着拿出已经到手的前面4门考试的成绩单递给陆怀进,拍着对方的肩膀称赞道:“小子,好样的!”
陆怀进谦虚地笑了笑,真诚地说道:“多亏了凌先生和你的关照,我才能有现在的进步。”
“你不要跟我这么客气。”郑一鸣笑道,“凌先生确实帮了你很多,你将来得好好报答他。”
陆怀进重重点头。
郑一鸣示意陆怀进坐下,语气严肃地说道:“小陆,我这儿有个不好的消息,因为怕影响你学习,一直没告诉你。”
陆怀进心头一跳,生怕沈泽洋出事,连忙紧张地询问。
得知沈永平出车祸去世,他暗暗松了口气,脑筋一转,眼泪哗哗直落。
恩人去世,他表现得越悲痛,就越受人称道。
这样的话,他将来就算催问沈泽洋的案件进展,也不会惹人嫌,反而会给人留下忠肝义胆的好印象。
郑一鸣安慰了一下陆怀进,表示自己已经做好出行相关安排,询问对方是否要去j省为沈永平扫墓。
陆怀进自然是满口答应、连连道谢。
这段时间,他一直尝试着联系前世母亲罗清怡,却始终联系不上,心里有些担忧。
他先是养伤、接着补课,一直腾不出时间来前往舒山市寻找前世母亲。
如今,能够在高一开学前夕了却心事,他岂有不高兴的?
郑一鸣这人看着干练,做事也确实是滴水不漏。
见陆怀进愿意前往j省,他当即开车送对方去四九城国际机场。
机票已经事先订好,手机、现金、银行卡、行李等也都事先准备好了。
陆怀进一到机场便可办理登记手续,等了不到一个小时,便坐上了飞往j省省会城市金宁市的飞机。
当飞机沐浴着夕阳余晖腾空而起时,他还在感叹郑一鸣真是个高效全能复合型人才。
当晚8点,陆怀进在金宁国际机场见到了前来接机的魁梧男子黄大勇。
这人非常健谈,一上来便和陆怀进称兄道弟。
他与从不多话的郑一鸣完全相反,却和对方是关系极铁的战友。
从黄大勇这里,陆怀进知道了其貌不扬的郑一鸣竟然是特战部队里最牛的散打高手、最优秀的射击手,还上过战场,在枪林弹雨之中亲历过生死考验……
一通闲聊下来,陆怀进不得不感叹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对能够获得郑一鸣这样一个人物效忠的凌子暄更是刮目相看。
金宁市位于长江中下游,素有火炉城市之称。
这里的空气又热又湿,像热气腾腾的蒸笼,比四九城的干热天气让人难以忍受得多。
前世的陆怀进,曾经在全国最顶尖的著名学府之一——金宁大学就读,每逢暑假,必定逃离这座闷热的城市。
如今换了个身份来到金宁市,纵然依旧不适应这里的天气,他却没有急匆匆地逃开,反而满怀感慨地夜游前世的大学母校。
想到大学4年自己三天两头逃课、过得醉生梦死,他暗暗叹息前世的自己实在是太不懂事。
陆怀进一夜好眠,于第二日清晨出发,跟随黄大勇前往位于舒山市郊县的拘留所,见到了满头白发的沈泽洋。
他凝视着骤然苍老了二十岁的前世父亲,想到如今的沈家可谓家破人亡,不由得鼻子一酸,潸然泪下。
沈泽洋已经知道自己能有贵人相助是因为眼前这孩子从中斡旋,想到这份恩情的根源来自于已经过世的儿子,他心痛难当,禁不住老泪纵横。
曾经的父子,如今隔着桌子各自落泪,前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