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鸿是因为去年的一部青春剧才小有名声,在几位嘉宾中算是地位最低的,所以一直担当着活跃气氛的工作。
凌羽笑了笑,“早啊。”
他对这个年轻人的印象还算不错,加上这会儿闲来无事,两人聊着综艺内容,不一会儿便熟络起来。
等到所有人都下来了,导演组拿出一篮子彩球让他们抽选,凌羽跟苏鸿分到了一组,两人运气较背,需要自己开车前往目的地,整个车程大概三个小时左右。
凌羽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窗外厚厚的积雪,将衣服拢了拢。
苏鸿一遍发动着车子,顺口问道:“羽哥你是南方人吗?”
“嗯,所以比较怕冷。”凌羽把暖气调高几度,微微闭眼,“这么大的雪倒是罕见……”
“你是第一次来日本吗?”
“之前接过一个电影是在这边取景,来的比较匆忙。”
聊了几句之后,凌羽靠在座位上眯了一会儿。
他梦到了很多年前,自己头一回到达日本,那时候赵恒川还是他屁股后面的一个小跟班,嫩得能掐出水来。
然后凌羽就醒了,他揉了揉眼,看了看时间,转头对苏鸿说:我来开吧。
后者看着他迷糊的表情,有几分担忧,“羽哥你要不要多休息一会儿。”
“没事,你别看我这样,年轻的时候也是玩过赛车的。”凌羽眉梢一挑,整个人顿时鲜活了起来,有几分张扬的味道。
苏鸿想起这位前辈以往的流言,一时间有些发怔。
凌羽已经下了车,拍着驾驶座的车窗,他没穿外套,仅仅是套着毛衣站在风雪里,耳朵被冻得发红,眼神却亮的慑人。
像是被那目光灼到了,苏鸿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他连忙将门打开,冰冷的风灌入车内,将好不容易汇聚的暖意吹散。
凌羽打了个喷嚏。
他握上皮质的方向盘,一脚油门踩下,引擎发出轰鸣的声响。
仿佛要将那段已经遥不可及的回忆彻底抛在身后。
……可惜好景不长。
为了节目效果,凌羽被迫在雪地里打滚,最后的镜头则定格在他承大字状躺平在雪中,仿佛脱力一般气喘吁吁,一时半会儿站不起来。
雪水打湿了他的衣领,如毒蛇一般舔舐着凌羽的颈脖——本能打了个寒噤,他哈出一口白气,发梢间尽是雪花。
当天晚上,凌羽回到酒店便发起了高烧,小张吓得直掉头发,连忙跟着节目组一起将人送去医院,才总算喘了口气。
等安顿好凌羽挂上点滴之后,小张忙得天昏地暗,一边不忘跟导演沟通,还要打电话回去给赵恒川汇报,在医院的走道里来回打转,后来因为信号不好,不得不跑去大厅。
病房里,凌羽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身体仿佛有千斤重,连掀起眼皮都艰难无比。
他低沉的喘息着,俊秀的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嗓子里更是干得冒烟,仿佛呼吸都能燃起火星……
好渴。
他颤抖着干燥的唇,发出无意识的喃喃。
想……喝水……
病房的门被悄悄打开了。
有谁走了进来——潜意识这样告诉凌羽,他偏了偏沉重的脑袋,黑发散在白色的枕巾上,带着几分病态和脆弱。
手被牵起来了。
对方的手很凉,掌心被冷汗浸湿,可对于此时的凌羽来说,却是再好不过的解药;他近乎是本能的,抓住了那冰凉的手指。
那人像是吓了一跳,倒退一步撞上身后的床架,发出嘎吱声响。
凌羽的手被他甩开,虚软无力的指尖微微垂下,落在床边空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