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迟傥的死活我也不太在意。我只在乎他的精神状态能否胜任我给他的工作。不过因为受人之托,总想着何时应该允诺前来拜访——你的祖父是一位非常慷慨的老人,可惜已经死了。”
“是吗?”女人面无表情,拉开衣柜,取出一条纯白色的丝质睡裙。
“不惊讶?”
“他很老了。”
“从未留学法国,仅靠自学就掌握了一门复杂的语言;将自己的头发剪得奇短,伪装成对男人毫不感兴趣的同性恋,却在二十岁的时候跟着一个男人私奔而去,从此再未归来……所有的邻居都在谴责那个女孩,虽然聪慧而坚强,却寡情而冷血——即便没有血缘关系,她对待一个含辛茹苦将自己养育成人的老人的态度也让人心寒。邻居们经常听见女孩撕裂一般的尖叫与乱砸乱摔器物的声音,诅咒那个男人去死!”
宓娜换上睡裙,没有答话。
“你的祖父临死前给了我十万美金,并说自己有两个心愿未了:一个是没有可能重返二十岁的时光,另一个是没有办法亲手惩罚自己那个忘恩负义的孙女——他居然问我有没有办法让你变得和他一样苍老。我一直在想,是什么样的憎恨让一个少女对自己的祖父恶言相向,又让一个祖父以一种异想天开的方式想要惩罚自己的孙女。”谢罗彬恰到好处地停下了话音,耐心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一个饥饿的女人往往会变成一个不贞的妻子。”良久的沉默过后,宓娜对着镜子里那容光焕发的美丽女人嫣然一笑,“他不是我的祖父,他是我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