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主不买账直言:「还不是在意二皇兄先斩后奏,讨了圣旨才转告您大婚的事。二皇兄做事别人不了解,母后却是最了解的。如今终有了心里想娶的人,您自然是高兴。什么身份、家势的您都可以不在意,但偏偏二皇兄一时糊涂,怕您在意起人家的身份来。依熙儿看,若不是母后逼着他娶这家郡主、哪家千金的,二皇兄也不见得如此做。您还因此特意让二皇兄把人带进宫来,让二皇兄平白担心。若我说,这事倒是怪母后了,你说是不是雯萱?」
瞧一眼边上侍侯多年如女儿般的宫女雯萱只笑不语,太后捏捏爱女粉嫩鼻尖:「你这丫头,鬼灵精一个。」满满的娇宠语气。
童晓若知这番对谈肯要在心里辩驳,只因他已经认定庆王娶他一半是为了搪塞太后逼婚的事,另一半则是心血来潮,觉得娶个男子好玩。像庆王这样的人是什么新鲜便想尝试什么,从来不把世俗放在眼里,又对什么人事能成心实意?也正因童晓一直这么认为,所以在今后的一段日子里,庆王府……热闹了。
10、第四章 (1) ...
自宫里回来,因太累童晓被庆王迫着用了点晚膳便昏昏睡了过去,安睡一夜,第二日晨起感觉身子已经大好,他自然不用别人侍侯穿戴,什么事都自己动手,亲力亲为。庆王在一边看着,始终微微翘着一侧嘴角。懒得理他,自顾自束发洗漱。才丢开拭脸巾帕,手已然落入另一人手中,紧握着被带去了前厅用膳。
一顿早膳用完,童晓气得脸色铁青,难道他演戏演上瘾了?在自己的府里,面对下人也要这么恶心才行?一拂袖回了寝房。左思右想不能等庆王腻了他才离开此地,要主动出击,否则这种日子说不准要过几日。看庆王那模样,玩得正在兴头上。哼,他童晓绝不是可以任人戏耍的。
起身便要去找庆王,谁料一个不备竟将送茶婢女手中的拖盘撞翻于地,描金彩釉茶蛊和着清香四溢的雨前香茶,碎落一地。
「奴婢该死,请王妃赎罪。」慌恐中人已经跪在了地上。
「是我没留心,不怪你,你起来吧。」无心在此,童晓应一声继续前行,却又徒然止步,回首盯着碎落的精致茶蛊,又扫一眼室内摆放的古玩瓷器、名家字画,桌上的铜炉玉盏,书案上的麒麟瑞兽镇尺、琉璃彩绘文玩、紫石砚台……样样具是价值不菲的物件。
眼睛一转,走向书案,把玩着镇尺:「这屋里的东西都是王爷喜欢的吧?」
「是。」婢女低着头规规矩矩的答:「屋里一切事物皆是王爷喜好之物。」
「哦。」手一滑,‘啪’地一声镇尺落地,没有摔得粉碎,却掉了一角。
婢女一惊,猛然抬头却见他一脸无谓道:「不小心滑了手,没想到竟摔坏了。」
弯身拾起,随手搁下镇尺时目光转看它处,手指微动又碰掉了琉璃彩绘文玩,只听上好的琉璃哗啦啦脆响,如银瓶乍泻,平白铺了一地光华。
恰在此时庆王现身于门口,长身立在门栏处,狭长眼眸瞧一眼地上七彩琉璃残片,转向童晓。
「童晓笨手笨脚打了王爷喜爱之物,还请王爷莫怪。」嘴里如此说着,心里却想大发雷霆吧!一怒之下将我赶出王府最好不过。当然这样的高期望也只限于想想罢了,以他想来能惹庆王不悦就算成了。
谁知庆王却是没说半个字。目光一转:「怎么回事?」问的自然是地上的茶蛊。
「奴婢不小心……」立在一边的婢女颤声答。
「是我没留心撞翻了拖盘,正要叫她收拾。」童晓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急,我打了那么名贵的东西,你丁点不在意?
「既然如此,还不快收拾了。」庆王似没看见自己喜爱之物被毁,面色不改的下令。
「是。」婢女匆忙应了,去取抹布扫帚等物。
庆王悠然渡步到桌前:「你若不喜欢这些东西,皆可摔了。」
再名贵的物件庆王都摆明不放在眼里,任他摔。童晓就是真看不顺眼,面对那么多价值不菲,甚至是世上独此一件的东西也摔不下去啊,心升第一计便如此宣告失败。
一计不成,当然不能气馁。他不是任自己胡为吗?那好,为了自己蓝颜本色,他童晓就是由堂堂好男儿变成尖嘴猴腮的滋事小人又何妨?
一撩衣摆,走去院内,整个府里上上下下转一圈,哪儿没毛病挑哪儿。
「这毛公鼎我看着不顺眼,搬去后院茅厕。」那是搁这东西的地儿吗?
总管方雅恒看向新主子身后,徐徐摇着扇子的正主庆王爷。
「看着本王做什么?王妃的话没听见吗?」
一语完,大总管再明白不过自己该做什么了。回首,命人把毛公鼎抬去了茅厕。
童晓暗咬牙,还真由着我是吧?好!
「那边的紫阳花树给我砍了,种牡丹。」
「檐上挂这么多灯笼做什么,全撤了。」
「屋里的东西碍事,该清的清出去。」
「窗户太多,封死两扇。」
「这儿…还有哪儿…还有那边……」
不管牡丹能不能活,不理晚上是否要摸黑,不论什么该清不该清,不顾大热天憋闷……童晓一径的胡来,好好的庆王府短短七八天之内被他搅得鸡飞狗跳,面目全非。但庆王面不改色,事事依旧由着他。他若不闹了,他还得问一句:「可还有不顺心的?」
童晓差点没跳脚。
「我这么闹你都能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