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自己要求对方离开的吗?那么为什么会突然会觉得那人离开时的笑容里透着浓到化不开的寂寞?为什么会突然有种自己犯了错的心虚?为什么会有种……想叫他回来的冲动?
关门后有些郁闷的将公事包和钥匙往鞋柜上随手放好,转身回到屋里时却又发现自己的视线总会不经意落在刚才对方坐的那个位置,以及洗碗槽里那叠的整整齐齐的碗盘上,以及……昨晚那人醉醺醺地上车时沉睡的脸。
「……」只犹豫了短短几秒钟齐贯誉就决定还是去上班,不过离开前他没忘记先将那堆一直不断吸引他眼球的碗盘扔进洗碗机里,也没忘记回房间将床单和被套全拆下来扔进洗衣机里清洗,这才转身离开。
这一次错开就像是两人又成为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似的,一个依旧过着朝九晚五,时常得加班到深夜的刻板生活,一个则是在结束了和好友的一个月之约后就从baiaison消失,专注于寻梦酒吧的牛郎工作,以及拨出更多时间配合包养金主提出的要求。
但这仅只在两个人的自我认知里面是没有变的,所有围着它们打转的人都发现,他们变了,变得很不快乐。
「王上,您老又闲着没事跑来巡视地盘啦?」见到明明排了一个礼拜长假却还是到店里来的欧阳烽浩,冯威连忙凑上去半开玩笑地问。「咋啰?心上人跑了?还是金主不满意你的表现想要提前解约?」
「解你个大头鬼,别咒我。」很自然地忽略掉第一个问题,欧阳烽笑着将怀里抱着的那只族有一个手臂长的木造圆形酒桶往前一塞。「更何况谁说我闲着没事?这不是之前答应你们要拿自己酿的梨子酒来给大家尝尝?喏,今天刚出瓮,特地送过来的,你们该不会忘了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吧?」
「啊哟!说什么呢?果然不愧是王上,连这点小事都要亲自处理!喂喂!快来看!咱们家的king还记得送酒来呢!快通知湖姊出来尝一尝!」冯威一看见那酒桶就笑开了花,转头朝正在准备开业的店里喊了一声,就屁颠颠的拽着他就往里面走。
人缘向来不错的他打从踏进店门招呼声就没停过,直到一个略带沧桑的沙哑女声低低的响起,才终于将他从围上来的人群中解放出来。
「king?今天不是休息吗?怎么还这么早就过来?」季玉湖在接到通知后连忙从办公室里出来,本还有些不确定的表情在看见欧阳烽浩那张时刻带着笑容的脸时立刻变成满腹的担忧。
「湖姊,你忘了?之前答应在你生日当天替你酿个酒的,这不就赶在今天出瓮了?」将收在上衣口袋里的生日卡拿出来双手递了过去,他故意怪腔怪调的念着平常用来客套新客人时说的公关话。「欢迎光临寻梦,我是这里的首席king,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可以替您服务?」
「你个死孩子,这是在玩哪招?我……咦?今天是……」本来讶异的表情在看清楚那张卡片里的内容时瞬间僵了一下,几秒后嘴角就勾起一抹弯弯的弧度,伴随着两行划过脸颊的水渍。「死孩子,都长这么大了啊……」
「是啊,季妈妈,我都已经二十一岁,不小了。」咧嘴笑了笑,欧阳烽浩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长方形锦盒,珍而重之的放在她摊开的手上。「这是你之前说过的项链,虽然形状不太一样,但我让师傅帮忙尽可能照着照片打了一个,谢谢你为了我们这些没人要的孩子撑起一片天。」
他的话刚说完,四周立刻响起同样的祝贺声,然后在季玉湖反应过来前就被一堆锦囊盒子淹没。
「季妈妈,今天没记错的话是寻梦的十岁生日对不?想想我都在这里待了八年了啊……老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