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红叶苍白的脸上飞了一抹红,特小鸟依人地靠在顾南身上一起走了。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言奕完全抓不到主席台上某某专家长篇大论的中心思想,满脑子都是那双相依相偎的身影。
要是罗红叶头晕到走不动,顾南会不会干脆把她抱起来啊?
进了房间,轻轻地放在床上,体贴地盖上被子,倒来一杯热水,就着手让她一口一口地喝下去。然后坐在床边,温柔地陪她说话,看她静静地睡着。
天哪,天哪。
言奕脑子里跟放电影一样,画面一帧一帧清晰地跳过,剧情完整,构图唯美,情节浪漫。
不行,忍不住了。
何敏被突然站起来往外跑的言奕吓了一跳,一把拉住他,小声问:“你又怎么了?讲座快完了呀。”
“我,我,我肚子痛。对,我跟罗红叶一样肚子痛,肯定是昨天吃的东西不对。”言奕慌忙编了个借口,匆匆地溜掉。
……言奕你搞笑来的吧?你也痛经?
言奕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走,翻过小山坡,没走青石铺的小路,径直穿过小树林,摸到了他们住的小院外面。
进了院门,一大丛山茶后面就是一楼房间的落地窗,白色的遮光纱帘低垂着。
言奕踮着脚越过山茶花丛企图看到点什么,背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你在干什么?”
“啊。”做贼心虚的某人脚下一绊,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我……何师姐不放心罗红叶,让我回来看看她好点没有……”言奕狼狈地爬起来,拍了拍衣服上实际并不存在的灰,“你去哪里了?”
“去前台找止痛药。”顾南表情僵硬地越过他,在客厅饮水机上接了杯温水,进了罗红叶的房间。
不放心罗红叶?是不放心他们两个吧。以为你那点小心思瞒得住谁。
言奕跟进房里,看着罗红叶专注地接过顾南手里的杯子,吞下药片,靠回床头才看到自己。
“怎么回来了?讲座结束了?”
“快完了。你好些了吗?究竟怎么了?”
“……”罗红叶一头黑线地看着房间里的两个大男人,这让她怎么说?死何敏,明知道自己是大姨妈,居然还丢两个男人来照顾她。
“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你那个样子叫没事?要当医生的人,怎么能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顾南语气有些严厉,他最看不得讳疾忌医的人了。
“是啊,山里医疗条件不好,可别拖严重了。有些什么症状?”言奕看她欲言又止,忍不住上前两步开始解袖口。“干脆我给你检查一下。”
“停。”罗红叶伸手把言奕挡在一尺开外。“好了好了,不用检查,帮我找个热水袋来就行。”
“热水袋?啊……我……明白了。”家里有两尊女王的言奕反应还算不慢,终于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误。
顾南还在一边皱着眉头,被言奕拉着胳膊拖出了房间。
“放手,说过叫你别碰我。”
两人一人占据了一个沙发,言奕给前台打了电话,让帮忙找个热水袋。看顾南似乎还有想进屋问问详细情况的冲动,摸着额头叹道:“她是生理痛,咱俩这医可怎么学的。”
“……生理痛?你确定?我看她四肢都发凉,脸色也难看成那样。”
“女人痛经严重的是会这样子的,难道林宓燕从来不痛么?”
“我没见过她这个样子。”
提到林宓燕,两人免不了就有些尴尬。虽然说这段时间他们的相处就没有自在过,但还是第一次把这个名字说出来。
“嗯,你们……还有联系吗?她在那边过得怎么样?”
顾南完全不想跟他讨论这个话题,可是不说话又显得气氛更加怪异。“不知道,没联系。”
“哦。”言奕顿了顿,明知道不该问,可就是管不住嘴:“你……和罗红叶……”
“不关你的事。”
“你不会真的喜欢上她了吧?”
“怎么,不可以?”
言奕撇撇嘴,“她有哪儿好了?除了长得漂亮一点,身材好一点,好吧性格也不错……”
“至少有一点好。”
“什么?”
“她是女的。”
“……”
谈话到这里完全进行不下去了,言奕闷着头把自己埋进沙发里,把抱枕抓过来捋穗子。
顾南说完那话也有点后悔,说过不提的,怎么偏偏自己会提到。
一对上言奕自己的情绪就会失控,刻薄不是他的本性,也没想过要把这事儿记一辈子。可最近老是想跟言奕反着干,想方设法就想看他不爽,自己就爽了。
顾南把自己这种心理归结于对隐xìng_sāo_rǎo的反抗。可真要追究起来,言奕这阵子确实没做什么出格的事,跟自己说话做事都小心翼翼地,总是试探性地示好,一旦他表现出一点点拒绝的意思,他立刻就偃旗息鼓退避三舍。
可是麻烦就在于你明知道那个人想讨好你,明知道他偷偷摸摸动了无数手脚,明知道他暗地里不知道在想象些什么不伦不类的画面,可你就是拿不住他的把柄,逮不住兔子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