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洇风!」不知何时,金渲月出得林府,也来到这河岸上,「古道长说的是不是真的?」
柳洇风没有回答,面上没有悔恨,只有功亏一篑的懊恼。
金渲月说:「你说寻得宝物替我治病,又说后日起要离开龙宫随我去个别的地方居住,就是因为你偷了『辟水』?洇风,回答我!」
柳洇风道:「哥,他说的是真的,洞庭龙族都不是好人,我们兄弟活得这么惨。」咬一咬牙道:「我这就将宝物抢回来,我们现在就走!」说着,五指变作尖锐龙爪,向古泰来抓去。古泰来向后几个起落,朗声道:「龙君还不现身!」
柳洇风冷笑道:「『辟水』一失,他忙着支撑洞庭结界尚且来不及,哪里有空来管这档事!」
于延拔出宝剑,迎战上来:「柳王爷,对不住了!」两人战在一块,但普通水族哪里及得上龙族,即便那只是条半龙。
忽而却听一声:「都住手。」声音不高,却若震耳洪钟,在几人面前,赫然出现一名银甲银发男子,身形高大,容颜端肃,浑身散发出强大仙气。柳洇风与于延等皆为之一震,被那仙气压得抬不起头来。
「古道长,叫你久候了,在下就是洞庭君龙吟。」
姬小彩左看右看:「咦?周道长呢?」
龙吟和蔼一笑道:「小菜鸡,我就是这几日你所见到的周召吉。」
第六章 赊月饮酒白云边(六)
对目瞪口呆的姬小彩笑了一笑,龙吟又遥遥望了金渲月一眼,最后定格在柳洇风面上的眼神却有些微的哀伤。
从初始的震惊到终于反应过来,柳洇风眼中是显而易见的愤怒,他咬牙切齿问道:「龙吟,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龙吟淡然道:「从你让庞玉偷珠开始。」
柳洇风闻言几乎咬碎一口银牙:「好、好、好!」他连道三个好字,「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为何假装眼瞎耳聋,看别人被你耍着玩很有趣吗?我早该知道你们洞庭龙族都是一样卑鄙!」
于延在一旁听他侮辱主君,盛怒之下,挥剑斩击,宝剑划出银芒,却在空中被无形的力量阻止,架在半空。
「于延,你带水兵退回龙宫。」洞庭君龙吟吩咐道,「这是我王家私事。」
他语声不高,口气平和,王者威严加之一身迫人仙气却可将人轻易压制,于延纵然心有不忿,依然还是匆匆收兵入水,很快消失不见。跟着,龙吟只是伸手一指,一直呆立一旁的方刑便失去意识昏倒在地。
柳洇风冷笑道:「怎么,你还怕你龙家的丑事被外人知晓?你洞庭龙族有脸做,难道就没脸认吗?」
龙吟叹然道:「当年确是先皇亏待于你兄长,我并不怕外人知道,之所以一直都没点穿你,也是希望能暗着帮你一把,但你不该拖其他人下水,篡改天命,陷害他人,洇风,你们兄弟情深是好事,但你做事未免太没有轻重。」
他这一番话说得语重心长,奇的是,对柳洇风偷盗宝珠之事不仅没有责怪,反有助其一臂之力的表态,并且显得对柳洇风看得极重。
姬小彩在古泰来怀里左右张望,脑子晕乎乎,却也想到之前还是周召吉样子的龙吟说过,他喜欢的那人不仅不懂事,还常被人说居心叵测,听起来与柳洇风竟有几分相似。
柳洇风却恼羞成怒:「不要做出一副仁爱大度的样子,你们父子一门全都一样,当初无缘无故抽我兄长龙筋,如今还想怎样!」
龙吟看向金渲月:「我已说了,当年之事确是我父王之错,如今他早已化骨,你真要追究的话,父债子偿,便来找我吧。」
柳洇风听了却愣了一愣,随后冷笑道:「是啊,父债子偿,你以为失了『辟水』,你能逃得过天庭责罚?到时候别说是洞庭龙君做不得,恐怕你一辈子都要被发配到穷山恶水之地,永世不得翻身!」
古泰来这时候却走上前去,将手中宝盒放至龙吟与金渲月之间的草坡上,且就放在柳洇风脚边不远,跟着退回来道:「宝珠物归原主,谁取谁舍是你们家务事,我与小彩不便参与。」转身要走,却听背后一声:「站住!」
回头看,是柳洇风忿忿道:「我今日夺宝离宫之事,怎能随意留下活口!」
姬小彩一听紧张起来,古泰来却不以为然道:「凭你的实力,还赢不了我!」
柳洇风道:「没有打过怎么知道?」
一直沉默不语的金渲月这时候却开口:「洇风,这一颗并不是『辟水』。」
柳洇风猛然吃了一惊:「怎么不是『辟水』?这宝珠光华璀璨,通体散发洞庭仙气,可养水土,活死人,除了『辟水』还能是什么?」
金渲月面上看不出表情,只冷然道:「『辟水』若失,就算凭洞庭君仙体支撑也不会撑过数月,洞庭水域还未有变化,他现在又在你面前出现,更证实了这一颗不是『辟水』。」
柳洇风细一思考,似认为金渲月说得有理,不由更是恼怒,骂道:「姓龙的,你好诈!」
龙吟面色僵了一僵,开口竟似有些疲倦,沉声道:「这一颗虽不是『辟水』,却也能救你大哥性命。」
柳洇风冷笑道:「你真当我是傻子?世上除了『辟水』,还有什么神物能救我大哥一命!」
金渲月道:「龙丹。洇风,这一颗是千年龙仙的内丹,的确可以救我一命。」
柳洇风愕然转过头去:「大哥你说什么?什么龙丹?」
古泰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