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他踌躇的时候,却忽然,眼前闪过了一点小小的荧光,忽隐忽现……
萤火虫?
这季节哪来的萤火虫?
赵延脑中念头一闪,突然想起那个常老头说的,「张小子,我特地做了个记号……」
面具下的脸,似乎因为有屏障,所以,可以比原本的样子更生动一些。赵延嘴角挽起一笑,脚步朝那个方向走得更坚定。
大厅中满满的都是人,那一丁点荧光总是被挡住,并且有越来越远的趋势,赵延脚下不停,嘴里开始说着,「借过,借过,让让……谢谢……」
张痕早在游戏开始的时候就想退出人群,无奈身边阻挡的人太多,让他寸步难移,虽然特意绑了头发,可又不能像女人一样盘发,长长一束垂在身后也是颇不方便,张痕第一次因为头发有些发恼。
……张痕叹一口气,第n次把自己的头发从挤来挤去的人群中解救出来,心说真搞不懂这跟挤沙丁鱼罐头的游戏有什么好玩的……
在大厅中的人没有知觉,站在高处的人却看的极其清楚。
白重遥看着黑暗中越来越靠近的两点荧光微微一笑,眼底是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温柔,「常老头可够偏心的……」
云里一撇嘴,没有接话,只冷哼一声。
白重遥揽过他的肩,云里顺从地靠过去,凉声道,「官匪怎么都凑不成一对,真不知道死老头子安得什么心」
白重遥继续笑,「话可别说太满……」,另一只手缓缓下滑,握住云里垂在身侧的手,捏紧,心里是被填满的欣喜。
什么人会为他人的爱情满心欢喜,因为在别人的爱情里,可以看到最想要的自己。
张痕的手后抬,想把头发拨到前面,却猛地触到另一只手,张痕一颤,想要收回,却忽然停下,他不知道,只是觉得,这个人,好像是赵延……
只是这么一顿,那只手又往前一抓,正好抓住了张痕用来绑头发的发带,唰地往外一扯——
「——啊」张痕轻呼一声,有些恼了,想要把发带夺回来,猛地转身,正对上另一点荧光……
两人同时怔住,看着贴近自己,那在黑暗中映着荧光,近乎妖异的眼眸。
赵延这下看清楚了,那一点荧光,点在面具左眼下,如果在脸上,正是滴泪痣的位置。赵延脑海中浮现出张痕那冷艳妖孽的脸,本就勾人的桃花眼下再点上一滴泪痣,竟显出一丝楚楚可怜的意味——
「赵……延?」张痕的问话打断了赵延的联想,语气中似乎带着一丝不确定。
赵延没说话,张痕却呼出一口气,仿佛是确定了,在黑暗中摸索了一阵,直接扯着赵延的衣领就往外拖,「快走,很挤」
赵延顺从地被他往外拖,到了人少一点的地方,张痕放手,松了松衣领,喘匀一口气之后往赵延的手摸索过去,「发带还我……」
张痕终于抓到了发带的另一头,想要抽他手里抽出来,却抽不动,一皱眉,「赵……」
忽然,脸上的覆盖被轻轻掀开,还不及他反应,发带的那头被重重一拉,张痕猝不及防一把跌进眼前的怀抱,除了一瞬间的慌乱,第一反应竟然是——很暖和……
这点小念头只在一瞬间,张痕还是及时稳住了继续往前倒的身子,微抬起头,刚想开口责难,唇上一暖,赵延的唇已经压了下来,唇齿相接,温润的触感让张痕一颤,脑中一片空白——
赵延却在动作之后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脑中霎时如同炸开一般失去控制。
黑暗中的吐息相融,连周遭的空气都微微暖了起来,直让人想在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中沦陷。黑暗是一种安全感,不被人看透的安全感。
唇齿间的相接由轻触到食髓知味,赵延的动作越来越放肆,不想管什么控制,只觉得这人微张的嘴唇很柔软,并不想他的性格,总是刺人,只是,唇上的温度还是微凉,不自觉地,想要温暖,想要深入……
直到探入口中的柔软动作由轻柔到放肆,甚至是带着入侵式的掠夺,张痕才怒火上涌,松开还抓着发带的手,猛力推赵延的肩,「唔——嗯——」
这混蛋发什么神经?!
心脏传来一阵猛跳,心慌悸动,让张痕有旧病复发的感觉,恼怒得手上更加用力,无奈那人分毫不动,力气大得惊人。
仿佛是感觉到怀中人的不安,赵延的动作轻柔下来,手臂微微用力,将他往怀里带,同时,唇渐渐远离……张痕好不容易呼出一口气,「你做……」
「闭上眼睛。」
「嗯?唔——」
这混蛋!
张痕不可置信地再一次被强吻,眼睛瞪得老大,居然还来?!怒火一阵一阵上涌。
男人本就是感官动物,怒火在某些情况下是很容易烧成欲|火的,更何况这四周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