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告诉他简单的一个名字而已,瞧他的神色,却似挖到宝贝。
“南竹,很好听的名字。”钟璃高兴的站起身,走到南竹身侧弯下腰。“来来,我教你吹排笛的指法。”
南竹也不做作,坦然的接受钟璃的指点。
他看得出,这古怪少年对自己的笑意,是发自心底。
直到退朝之际,钟璃才笑着同南竹定下明日继续的约定。那小巧精致的排笛,便留下给了南竹。
霖轩外,退朝后陆续出殿的大人朝这边行来。各家的小厮们都一一迎了出去。
南竹见钟璃走出霖轩,自己收起那笛子,跟着跨出门槛。
“大人。”
钟相的身影一出现,钟璃便匆忙迎了上去。
然而,今日钟相神色不如昨日般,满脸冰冷,双眼隐含怒气。
见了钟璃身后的南竹,忽而将钟璃随手一推,三俩步往这边走来。
“你便是随齐澜而来的那名小厮?”
南竹见丞相大人问话,不敢怠慢,忙点头,继而垂首躬身。
“哼。”
钟相冷笑声在头顶响起,南竹尚不知缘由,便听那冰冷的声音又道:“果然是什么样的主人什么样的狗。见到本相还不知行大礼,目中无人。”
南竹应他的话顿觉心中恼怒,他向来安分,这钟相分明是故意来找他麻烦。
突然又冷冷暗笑:也唯有那些手下败将,才会是非不分的殃及池鱼。
话虽如此,然南竹心思依旧冷静。有些事,忍则忍已,切莫多惹是非。若非是踏过自己的底线,不过是行个大礼罢了,何尝能让自己在意。
才想屈膝而跪,已屈膝的身子忽而感到一阵托力,下一刻,南竹只觉肩上一手搭上,自己已然挺立站定。
“钟相想为难我齐澜的人,也要问问我齐澜允不允。”
齐澜看着那钟相的脸色只有阴沉俩字。
一手将南竹拉到自己身后,齐澜的眼底满是怒意。
“哼,齐将军是武人,无怪乎家中小厮疏于礼节,算作在下料想不周。”钟相冷笑,话中七分讽刺三分嘲意。
言下之意,与一介武夫粗人,多说无益。
“哈哈哈哈,可笑!”齐澜张狂的笑道:“若无我等东霖武将,你们这群靠嘴皮子在京中安然度日的家伙,如何能这等逍遥自在。钟昀,不用跟我拐弯抹角,今日朝堂之上参你一本的不止是我,你如何不去同二殿下叫嚣一番?与我狗吠半天,皇上想查的事还是会查。我看你自求多福吧。”
钟昀脸色一阵青紫,全身发颤,却是无话可说,最终带着钟璃拂袖而去。
而南竹,在旁观了这一切后,对上了钟璃临走前忧心的一瞥,才缓下心头那份冷意。
毕竟,这事与钟璃无关。自己,何必迁怒。
“竹儿,咱们回府。”
齐澜自然的拉起南竹的手,却不知此时此地自己的行为多不合时宜。
南竹挣了挣,发现齐澜无动于衷,唯有心头暗叹。
回到府中。
饭后,齐澜将齐峰招来议事,而南竹才在伺候齐澜的过程中得知今日朝中发生的争议。
原来,今日早朝,齐澜以忧心帝王身体为由,想请名医替霖帝诊治。
然而,此一事被丞相激动的反驳。丞相直言皇帝身体健朗,而他平日常送入殿的养生丹更是有延年益寿之效,反道齐将军心怀不轨,大胆犯上,暗喻皇上身体欠佳。
结果俩派人当场你来我往,在大殿上争吵不休。
皇上龙颜大怒,竟是当场咳出血来。
齐澜性子刚直,立刻脸色大变,以死跪求皇上允自己寻来神医。
结果皇帝感其忠心,便是应允。
而此间,二殿下态度诡变。
先是淡漠而观,又在钟相占上风时偶尔出言,对齐澜有意无意间落井下石。
若非皇上之后暴怒咳出血来,形式陡转,那二殿下绝计不会开口改口偏向齐澜这边。
“这么看来,翔殿下的猜测果然有几分道理。”
齐峰皱着眉,尚在思考。
却听齐澜冷笑一声道:“几分道理?分明就是如此。李辰祁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在丹药中做下手脚。若是不巧被发现,那一切罪名也有钟昀那小子担着。却不料,他的一举一动早被翔的人盯上。”
“如此看来,钟相他……”
齐澜面色一整,最后颇为无奈的沉沉一叹。
“你以为,钟家在皇权变更后,还能继续存在?无论是哪一路,他们钟家终究是要走到尽头的。”
钟家,已经太过树大招风,不知内敛。若非当今皇上念其及钟妃这层关系,怕也早就对钟家动手。
然,新帝登基,无论是谁者成王,必定是容不下钟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