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
警告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南竹眼神一闪,停下动作。眉心轻拢,终是在无声一叹缓缓抚平。
“南竹,我该拿你如何。”
是问人,亦是自问。
南竹明了。齐澜想说的,他都懂。正因为懂,才不知如何作答。
不想再涉足这些纷争。帝王将相,功名利禄,自己求的不过再世安稳。
然如今,因为这人,或许那短暂的安稳便要打破。
“罢了,我不勉强。竹儿,你好好想想。”
一扯缰绳,马儿小跑起来。
夜风拂面,夜凉如水,渗入心里,流过心头。
回到府中,下马后齐澜带着南竹进府,一路无言。
“大人,你可回来了。”
齐萧的声音乍起。
南竹异议而望。略显不安的神色,带着几分慌忙。难得,齐萧会有这样的神色。
“何事?”
“宫中传讯,皇上昏迷不醒。”
南竹清楚的看见齐澜整个人为之一震,接着迅速回身,往府外走去。
“齐萧,今夜宫中当值何人?”
“峰的副将,夜凡。”
“让齐峰入宫。我先走一步。”
齐萧面色一凛,迅速行动起来。
门外,齐澜一扯缰绳便要上马。忽而,一道不大不小的气力拽住了自己的衣袍。回神一看,眼底的诧异溢于言表。
“竹儿?”
南竹看着齐澜,定定的看着。他不能说话,然眼底的坚定已经表达了一切。
齐澜眉宇间带着几分犹豫与不决,抿紧的唇,倏地皱起的眉,再再泄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竹儿,你确是想好了?”
若是跟自己进宫,那就再也由不得他退却了。到那时,他只能与自己共进退。
但如今,除了南竹,又有何人能有如此医术?
再者,唯有南竹,自己才能放心。
几番探查,明里暗里;连日相处,诸多试探。南竹,确实忘了过去,确实毫无心机。
南竹脸上忽然绽开一抹笑容,拉过那马儿的缰绳,利落的翻身上马,先一步坐于马上。
他知道齐澜会怀疑,知道齐澜会疑问。然这一刻的自己,却毫不在意。
只希望,齐澜不要让自己失望。
看着南竹上马的姿势,齐澜那深邃的眼微眯打量。
上马坐于南竹身后,接过南竹手里的缰绳,轻轻将下颚在南竹的头顶蹭了蹭。
“坐稳了。”一挥缰绳,“喝!”
马儿扬蹄,如箭脱弓,飞奔而去。
齐澜身为东霖第一武将,身居高位,朝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禁卫军司命又原是他手下一员猛将,那些负责皇城护卫之职的禁卫军自然认得他。
然,夜半进宫,即便是权臣也无法避免被阻拦。那一马两人,不得不被一群尽职的禁卫军拦在宫门之外。
“放行。”拿出身侧的腰牌,那是当年自己刚被封为上将军时,皇帝钦赐之物。见此令牌如见君,任谁也不可阻止。
禁卫军一看,齐刷刷的退开一条道来。齐澜一夹马腹,策马入宫。
远远便见一人静立在后宫长廊之外。勒马而下,不及细想,疾步向那人走去。
“殿下。”礼不可废,何况是在此宫中。
屈膝一跪,对那人拱手俯首。
李辰翔在此静候多时,终是等来了齐澜。此一刻,亦不顾往日的掩饰,激动的一把上前拉起对方:“不得犹豫,速速随本殿去霖殿。”
那是皇帝居住的寝宫,此刻,皇帝正昏迷在那。
匆忙间,眼神瞥见齐澜身后跪着的南竹,李辰翔眼底显露震惊。
“南竹是我带来的。如今,只能靠他。”
“你是说……”李辰翔话才起头,见齐澜的脸色,不再多言。他心中已了,无需多问。“不能耽搁了,走。”
南竹起身跟在俩人身后,相较于他们的焦虑,自己却依旧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