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那样躺着,心想,肖邦,你要是不来救我,我扁死你。
过了一会,渐渐听到嘈杂的人声。
“在这里,找到了,在这里。”是好几个男人激动的声音,七嘴八舌的,看来为我担了不少心。
我动了动胳膊腿,等着他们来拉我。
“小姐还活着!”有人叫道,“老爷,太好了,小姐还活着。”
小姐?难道不是肖邦带来的人马?马上就到开演时间了,女主角不在,他一点不急?
不过,我怎么会从礼堂里面掉到这里来了?这里怎么看都是野外,而且还是那种荒山野岭。
几个男人出现在我的上方。我一阵激动,原来这里真是深山,而且是有道士修行的山。我被这些扎着发髻的道士们救了。
“小姐,你没死真是太好了。”一个中年男人说道。
另一个中年男人向我抖着手指弯下腰,淌着眼泪问我:“儿啊,你怎么做出这般糊涂的事来?”
一个年轻男人扒开众人,扑到我身上,问我:“宝妹,你感觉怎样?身子要不要紧?”
“先瞧瞧伤了骨头没有。”又出现了一个年轻的男人,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腿,问我痛不痛。
我摇了摇头。
“太好了。并无大碍。我要把妹妹送到车上。”他对那个淌眼泪的中年男人说道,“爹,我们赶紧回家吧,要尽快请大夫来给妹妹瞧瞧才安心。”
大家七手八脚的把我弄了出来。这时我才看到,自己在一个山崖下,到处是残枝败叶。
好不容易,到了平坦的地方,老远就听到几个女人哭嚎连天地向我扑过来。
很不幸的,我跟哭的最凶的那个女人被塞进了同一样车里。
我倒是可以装聋作哑随她哭,可是,对车子我很不满意。现在再穷的地方,小四轮也都普及了吧?凭什么叫我碰到木头轱辘的马车?
“儿啊!儿啊!我那娇滴滴粉嫩嫩的儿啊!看这一身肮脏的。”那个女人哭的活力无限,激情四射。
“明天就要做新嫁娘,怎就又寻死觅活?方才在菩萨跟前,不也求得上上签么?那宁王龙躯凤体,人才伟岸,便是一般的贵族人家,想嫁也是没有份的。殿下此番亲点了你,那是天上掉下来的姻缘。儿啊,这般的富贵,却不惜福?你若有个好歹,明日里,却叫你爹拿什么了断?孩儿啊,便是千般不愿,也要三思啊,你爹和你兄长的功名,都在你的手中啊。若恼了宁王,只怕我江家要灭族啊。”
我随便她哭,我是有教养的人,不会干涉别人言行自由。
车外是树,往远处看有农田。我又朝另一边的车窗外看,也是一片野地,看不到公路。
我有点焦急,一转头,看到那个女人盯着我看,不知何时已止住了哭。
“儿啊,菩萨显灵!”她一把抱住我,摸过我的手,又摸我的脚,“谢菩萨啊!保佑我儿无恙!谢谢菩萨啊,谢谢菩萨。”
虽然我嗓子眼里出不来声,但我已经不能再沉默下去了。
现在除非肖邦立刻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绝对会怀疑自己头壳坏了。
我用力甩开那个女人,屁股挪了挪,到了车厢尾,伸手推开厚厚的帘子,双腿一蹲就跳了下去。
“儿啊!摔坏却怎生是好?”那个女人惊呼起来。
马车的速度又能快到哪去?摔得倒我?
“宝妹!”“妹妹!”又是惊呼声。
“儿啊!宝儿!休再胡闹!”宝儿的爹身手甚至矫健,骑着马拦在我前面,“回到车上去。”
那两个年轻男人下了马,将我送回车厢里。车里的女人紧紧抱着我,也不哭了,也不讲话了,不住地轻拍我的后背。
渐渐地,路平坦了起来,我的脾气也就消了不少。
车外开始听到嘈杂的人生。我掀开窗帘往外看,看了几分钟,越看越吃惊。
国内几个影视城我都去过。另外由于是学美术专业的缘故,也会特意找些古城古镇去写生。可是,从没见过规模这么大又这么完整的古城。相比较而言,影视城内的古城街景太华丽整洁了,这里却一点也没有布置的痕迹。
车子在一座古宅前停下。
几个小姑娘簇拥着我,把我带进了一间屋子。屋子很暗,外间像是客厅,里间最显眼的是一张蠢得要
1、情诗 ...
死的木头床。
一盆热水端了过来,一个小姑娘拧干盆里的布,就往我脸上招呼。
另外两个小姑娘伸手就来解我的衣服。这个我可不能由着她们。
“小姐,请先更了衣,歇息片刻吧。”一个小姑娘已经在木床里面铺好了被子,温柔地对我说道。
我是男人。这些男男女女,哪只眼睛看我像他们家小姐?
衣服很脏倒是事实,我三下两下扯下捆在腰上的裙子,又脱下上身的红衣服。剩下的白色衣服和灯笼裤,我是不愿意当她们面脱的。
外间想起了杂沓的脚步声,我知道那些人都来了。没办法,我又不能拿眼睛瞪他们,所以,当机立断,走到床边,倒进去,扯被子盖好。
“儿啊,你可还好?”宝儿娘坐到床边,细声问道。
宝儿爹沉声道:“谅是无妨,且由她安心歇息,莫误了明日的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