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明像哄小孩儿一样,说道:“那你不要出面,有什么事让我去做,要是我做错了,就是我的事情。好歹我也是三十万死忠拥护的大主播,知错就改,态度诚恳,颜值又高,只要是正常人,都不会抓着我不放。毕竟我这么帅气,根本不怕被妹子们嫌弃。你就安安心心打游戏,拿你的世界冠军。”
康明无赖似的发言回荡在安静的楼梯间,郧昀无意识地蹭了蹭眼角,觉得自己是病了。康明说,有什么事情不用他站出来,有的话不需要他去说。那些恶意的诋毁和嘲笑都被隔绝在另一个次元,仿佛他被人小心藏好,不需要去面对任何的苦难。
“如果……”郧昀的声音呢喃,淡淡地消散在空气之中。
如果……那个时候你在就好了。
那些恶毒的讽刺、肆意的嘲笑都会被这双宽阔的肩膀挡住,他安心地打着游戏,拥有成为世界冠军的梦想,整日期待新的战斗,等候与麦格雷斯战场相遇。
无忧无虑,过着真正十七岁的少年该有的日子,拥有一些简单的烦恼。
他病了,病入膏肓。
他竟然会做着这样天真又愚蠢的美梦,根本不舍得醒来。
☆、第 59 章
郧昀病了,高烧。
他最需要休息的时候, 梦里却带着真实的场面, 一遍又一遍地回放,折磨他的心神。
那些匪夷所思的枪击一声声响在耳边, 每一发都带着震颤, 就像子弹贯穿了心脏,令他呼吸骤然沉重。
“rh有问题。”
“你确定?”
“嗯, 狙击、重装的跟枪不对,e点没有视野,通讯和医疗早死了, 他们不该预测到我的位置。”
他走的不是常规路线, 算上敌人的反应时间, 不可能如此顺利地被堵截。
如果不是运气和瞎猜, 这样有预谋的防御, 不是理智的做法。
巧合发生三次就会引起警觉, 那些不可能存在的提前枪,透过阵亡瞬间的敌对视角,能够清楚的看出来, 他们已经失去了上半场的优势,如果不能在下半场扳平比分,这一场比赛就会宣告结束。还有最后一次回击的机会,然后在他一人硬撑之下,失去了唯一翻盘的机会。
“你不要冲动。”
“我很确定。”他的声音年轻又自负,对现场裁判说道:“我申请现场验机, 我怀疑rh开挂。”
然后,那些吵杂得如同老式收音机的杂音,无止境地滋滋作响,刺得双耳抽痛。
只剩一个人的话语,不断重复,清晰无比。
“你不能因为自己做不到,就认为别人也做不到。”队长的声音如寒刃,满含对他的谴责,“你太自负了,牵连了整个队伍。”
字字声声,沉寂两年时光穿越整个记忆,喷涌而来。
康明盯着林信然将针头插入手背,似乎能够看到冰冷的液体注入郧昀的血管。
“又输液?”康明对自家的私人医生表示怀疑,他是不喜欢这种简单粗暴的退烧方式的,但从认识林信然以来,这个医生治病仿佛永远只有两招:打针、输液。
林信然仰头将输液瓶挂在衣架上,调整了输液管的滴液速度,按照医院那一套标准化管理,抬手写上使用的药剂,还有……他回头问道:“你这位叫什么?”
“郧昀。”
“都是大男人,不要老是叫人小名。”他抬手一边写一边嫌弃道。
康明不想解释也不想理他,开始怀疑林信然的职业素养,说:“输液真的管用?”
“这两年你输液出过事吗,没有吧?”林信然用事实说话。
“那是我身体健康,你这庸医!”康明抗议道。
“长本事了二少爷。”林信然拿笔敲着手心,语气全是不满,“电话里面客客气气说麻烦你跑一趟了林医生,现在敢当面喊我庸医?”
康明不吃他这一套,他们两个认识了两三年,林信然最擅长的明明是外伤包扎,虽然常年坐镇内科,但他根本没有见过林信然发烧自救,当然,也没有必要。他说:“别阴阳怪气,你要是庸医,就耽误了我们上医院的时间,我直接叫陈迅捷把年终给你扣光。”
林信然对于这样的威胁无动于衷,笑了笑,说:“去医院还是输液,挂号、排队、拿药、等护士,挤在吵吵嚷嚷的输液区,到处都是孩子的哭声,夫妻的吵架声,你愿意带人去就去,我马上给你拔针。”
他虽然很少见到康明,但是了解这位陈二少爷的脾气,心直口快,外冷内热,初见时候装过几天冰山,等到半夜发病,还是觉得随传随到的私人医生最好用。
果然,听了这话,康明安静地坐着,半句挑刺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心里就算焦急,迁怒到医生身上也是不应该的,但是郧昀的状态真的不好,嘴唇带着干壳的痕迹,虚弱得像受到了极重的折磨。
“你这药要输多久,为什么郧昀还不醒。”
“去年你发烧的时候插根针就活蹦乱跳了?”林信然第一次觉得康明聒噪,过去沉默寡言、面带寒意的态度消失得无影无踪,更像一个孩子爸,只知道冲着医生一通乱问,“你现在就像个带孩子的爸爸,又傻又蠢。”
康明怒了,声音冷冽地为自己正名:“治不好云云,我让你陪葬!”
“陈灵动,你知道为什么皇帝的爱妃一般都英年早逝香消玉殒吗?”林信然放下挂在衣架上的输液管,威胁似的看着康明,“因为动不动就要人陪葬,把太医世家全得罪了。”
康明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