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的时候,总有些好朋友们聚在一起讨论这些“我只说给你们俩听,你们不准说给其他人听”的秘密。
“我听大人们说了,王阿姨捡了一个孩子养着,不是亲生的!”
“每次王阿姨来都喜欢抱杨博文,杨博文肯定是亲生的。”
“对啊对啊!王阿姨可喜欢体育委员了!体育委员肯定是亲生的!”杨博文是班里的体育委员,说话的小姑娘一直喜欢杨博文,每次说起杨博文都喜欢用体育委员代替,仿佛和人说起杨博文时,自己说出杨博文的名字是一件多么羞涩的事情。
“听说捡来的孩子是垃圾堆里出生的,好脏啊。今天我还和段九泽碰到了,回去我要洗澡!”
“我也是!我也是!我回去也要洗澡!”
……
段九泽时不时的也能听到这些话,但是他并不会在意。他的烦恼,是梦里面出现过的纯白世界,以及浓雾散不开的机场大厅。段九泽上一世成为植物人的时候,就是待在纯白的世界,除了那个一直照顾自己的人,其余人的声音他从来听不见。纯白世界里唯一的彩色也是因为那个人说话才会显现。而且那彩色是会淡化的,如果那个人不持续说话,彩色会一直淡化到几近于无。
段九泽原本以为那个纯白的世界是属于植物人的脑内世界所特有,但是在自己梦里出现过一两次后,段九泽忽然想,这个,会不会是线索?会不会是自己重生不止一次的线索?还有那个浓雾散不开的机场大厅,段九泽记得,上一世的自己也梦到过,而且……有一种熟悉感。只是目前的段九泽说不上来。
“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
杨博文站在那几个互相分享秘密,声音却不小的孩子背后说了这句话,愤怒的声音不但大,而且响彻全班。
就连思考线索的段九泽都被这声音扯回现实。
第9章 第 9 章
放学回家的路上,街道两旁的桂花树传来阵阵清香。回家的孩子们三三两两的结伴而行,时不时传来童稚的笑声。
段九泽看着眼前的路,偶尔会侧眼看看那些发出笑声的孩子。
而在段九泽身侧,脸上带着淤青,身上衣服也不那么齐整干净的杨博文,则是一路都虎着一张脸,,随走随踢脚边的石子儿。
两人一路无话,直到回家。
“文文这是怎么了?和人打架了?”
一进门,王琴就看到了杨博文脸上的擦伤,忙将人揽到跟前,左左右右的看身上其他有没有伤到的地方。
杨博文也不说话,只是任由王琴看。段九泽更是不可能回话的,甚至直接换了鞋子就坐到客厅的书桌前放下,拿出周末的家庭作业放在桌上。
王琴一看两个孩子各自都不说话,以为两兄弟吵架甚至动手了,于是拉着杨博文走到沙发边坐下,又喊了段九泽到身边,想要问问两人怎么回事儿。
段九泽也听话,王琴问,他就回答:“班上有人说我是捡来的,文文不乐意听人说这话,和人打了一架。”
段九泽一说话,杨博文就炸了:“他们都乱说!说泽泽是垃圾堆捡来的孩子!他们说谎!我以后不和那些人玩儿!他们以后再说,说一次我打一次!”
王琴微微皱着眉,不知道怎么会有人传这些话传到孩子们那里去了。
王琴看了看杨博文,又看了看段九泽:“文文和人打架你就在一边儿看着?”
段九泽看了一眼王琴,没有说话。
“以后谁都不准打架,文文要是和人打架,泽泽你要拉着。你是哥哥,要大一点,懂事一点,明白吗?”
段九泽点了点头,只是看起来没怎么放在心上。
王琴又看了看杨博文,温声说道:“文文,不管别人说什么,我们都不能动手。我们的生活是自己在过,不是活在别人的嘴里。妈妈没有什么别的愿望,只希望你和泽泽好好儿的长大就好。你和泽泽好好儿的,比什么都好。你们都是妈妈的孩子,无论看到你们谁,有哪里磕着碰着了,妈妈都会觉得难过。所以,以后不要再打架,能答应妈妈吗?”
杨博文看着王琴眼里的期待,认真的点了点头。
晚上睡觉的时候,段九泽如同平时那般,早早地闭了眼,盖好被子,等着入眠。而段九泽身侧的杨博文却一直睁着眼,半天睡不着——因为两人年岁还小,仍旧一起睡的下铺,只是各自有各自的小被子盖着。
杨博文转头看着段九泽似乎快入睡的模样,忍不住从自己的被窝里钻到段九泽那边。
段九泽原本也没有睡觉,杨博文跑到自己被窝里,他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他不知道杨博文要做什么,就只睁开眼,微微转了转脑袋,静静地看着黑暗中的杨博文。
“泽泽……你是不是不高兴?”
“没有。”
“我知道你肯定不高兴,因为他们说你是……是捡的。”
段九泽将头转了回来,声音没什么起伏的说道:“明早起来做作业,睡觉。”
黑暗里,杨博文突然直起身来,声音带着些说不出的纠结:“你是不是因为他们说的话,所以打架也不帮我。”
温暖骤然离身,黑暗中,段九泽皱了皱眉,拉了拉被子。
“打架不能制止流言的传播,无论我帮你还是不帮你,结果都没什么改变,甚至可能流言热度不降反增。妈妈一个人养我们两个孩子,并且生活得不差,难免惹来流言蜚语。我们……”段九泽说了一会儿,又觉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