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主任你见到了一定要低头,潘主任简直凶死了,看我们这边处处不顺眼。”陈恬园最后总结道,“好了,到了,师姐你以后就住这里。”
邢博恩推开门,看到房间设施完备,卫生也打扫得很干净。
“这里以前住了什么人?”邢博恩问。
陈恬园脸色有点尴尬:“我本来跟的那个副研究员,他做实验的时候被实验对象咬伤,然后……房间就空出来了。”
邢博恩点头表示明白。
陈恬园问:“食堂你记得在哪吧?中午我在食堂等你,吃完饭我们一起去实验室。”
“好。”
“那我先回去了,师姐中午见。”陈恬园笑着挥了挥手,快步离开了。
这不到一个小时的迎接时间对陈恬园来说是难得的休息和放松,现在实验室人手短缺,每一个人都至关重要,陈恬园必须尽快赶回去。
送走陈恬园,邢博恩关上门,站在房间中央。
那种生命中缺失一块的感觉又袭上来了,邢博恩感到从心脏到肺到胃都又热又痛,这种感觉让她想要缩成一团,又让她保持僵直不动。在她的身体里两种想法互相争斗,于是她感到更加的热,更加的痛。她并不清楚这种感觉究竟是怎样形成,她唯一知道的是这与丘杉有关,与丘杉那一晚的离开有关。
过了很久,邢博恩迈开腿,坐到椅子上,呼了口气。
邢博恩觉得很累。
已经是第四天了,为什么丘杉还不来?按丘杉的步行速度,第一天丘杉就应该到了。邢博恩控制自己不往坏的方向去想,然而那些想法不出现在脑子里就直接捅进心里,邢博恩握紧双拳,似乎想要抓住什么,手心里却只有空气。
邢博恩开始生气,她想,如果今天丘杉来了,她一定要当面质问丘杉,质问的话她已经在脑海里转了十几遍,每句话要用什么语气她都全部想好了。在被隔离的这三天里,邢博恩除了回忆实验步骤、数据和结果,就是在幻想自己如果质问丘杉。
越想,邢博恩心越慌。
她闭上眼睛,趴在桌上,此刻她的脑海里纷杂无章,她有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要想什么,该想什么。
丘杉为什么还不来?邢博恩又一次在心里问了这句话,却不敢猜答案。
也许是因为脑子太乱,耗费心神,邢博恩在桌子上趴着渐渐睡着了,等她惊醒四处张望,想起自己在哪里之后,她看一眼桌上的钟表,发现时间过去没多久。邢博恩决定去室外走走,清理清理思绪。
度珍宝托人给她递了一张纸条,上面写明了现在的住址,今天陈恬园转交给了她,邢博恩拿到的时候很惊诧,不知道这张纸条经过多少人的手才能到她手里,不过度珍宝能在人人埋头维生忙碌不堪的时候办到这件事,邢博恩倒是觉得在意料之中。
和忙碌但有秩序的研究所相比,研究所之外的世界完全是另一副模样。邢博恩要问很多次人才能得到一个热心的答案,后来邢博恩问到一个军人,才找到度珍宝的住址。
邢博恩摸上门的时候,度珍宝正和几个小朋友围坐一圈玩游戏。
度珍宝转头笑着说:“邢姐姐,你来啦,快进来吧。”
接着度珍宝解散了小朋友们,腾出地方来给邢博恩坐。
度珍宝这间屋子的环境和邢博恩的宿舍不相上下。而据陈恬园介绍,研究所宿舍的条件在平民中称得上是高档了。
由于城市外围已经失陷,住在外围的居民都赶往安全区域,外地幸存者也大量涌入,一方面住宿紧张,一方面也为了方便管理,中辞市安全区内实行统一安排住宿措施,许多小户型屋子里挤着十几甚至二十多个人,夜里睡觉相当于大通铺。
“我问路的时候听人说这里是军属宿舍?”邢博恩问。
“是,我姐姐参军了。”度珍宝说,“每天都有军人感染,军队要不断补充兵力抵御丧尸,现在不分性别年龄,只要力气大,或者会点武术,都可以参军。我姐姐现在在最前线巡逻,我才能住在这里。”
邢博恩道:“很担心她吧?”
度珍宝点头:“我不住这里也可以过得不错,但是我没有办法阻止她。”
“外面很乱,你住在这里更安全。”
“乱有乱的对策。我不论在哪里都能活下来。”度珍宝嘴角扬起自信的笑,接着询问道,“你的伤没关系了吗?”
“在愈合了,体内的检测也通过了。中午我就会到研究所开始工作。”
“恭喜你,邢姐姐。过几天我去研究所看你。”
邢博恩摸了下度珍宝的头发,笑着说:“不要出去了,外面不安全,我有时间会再过来找你。”
度珍宝说:“那恐怕在我找你之前,你都不会想到过来了。”
邢博恩想了想,承认道:“你说得对。”
度珍宝:“楼下的婆婆一会儿要送汤上来了,你陪我喝一碗再走吧?”
“我答应了别人一起吃饭,要回去了,下次来再尝吧。”邢博恩站起来,想起什么,弯腰问,“你知不知道冯玉霞和方星住在哪里?”
度珍宝摇头:“进来之后她们就和我们分开了,可能在躲着我。”
“嗯。”邢博恩答应一声,没再问,准备要走。
度珍宝忽然拉住邢博恩的手腕说:“丘姐姐还活着,我有感觉。”
邢博恩愣了一下,没有说话,拍了拍度珍宝的手,沉默着离开了。
只身走在混乱的街头,想起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