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懒地抬起眼皮看他一眼，明明是鬼眼，坐在灯火通明的客厅里竟然还是睁著，似乎并未感觉到任何不适。

“你可以看见吗？”

如此失礼询问的人，当然不可能是冷破军。

事实上，是得到了冷破军隐秘命令的暗卫风，非常倒霉的充当这个替罪羊。

并非冷破军的好奇心重，而是所谓的鬼眼，就是因为无法在强光中视物，所以在阳光普照的白天看不见任何东西。若是很微弱的光亮，倒还可以看清大部分的轮廓。而到了没有光的黑暗之中，拥有鬼眼的人将看得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冷破军年少时，曾经见到过有鬼眼的人。那人从来都不敢在光照之下睁开眼睛，哪怕是烛火之下。因为鬼眼本身非常的脆弱，只是微弱的光亮，便可能刺伤它，其痛如针扎，少有人可以忍受的。

所以，像夜枭这样若无其事的坐在一大堆烛光之中的，真是令他惊奇万分。

“看不见。”

夜枭回答得理所当然。

“你的眼睛不痛吗？”

冷破军的好奇心尚未被满足，风的替罪羊就要继续当下去。

“没感觉。”

夜枭白色的眼珠仿佛可以视物般，在眼眶里一转，视线落到了冷破军的身上。

“饭。”

他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难道这个穿得很好的人竟然请不起他吃饭麽？

夜枭歪了歪头，丝毫没考虑到，世上还有一种叫做“不愿请”的情况。

一般来说，哪个倒霉的被杀者在面对请吃饭或者马上死的选择，都会毫不犹豫地选第一项。

而吃完饭之後，这个请吃饭的人还活著否，就要去问夜枭手中的剑了。

“请到饭厅里来用餐。”

只一个眼神，风就明白了冷破军的未言之意。於是苦命的暗卫他又得担当起引路的重责。

冷破军抱臂静立，眼睛直直盯著夜枭，看他如何反应。

结果，再度出乎他的意料。

几乎没有犹豫的，夜枭就跟上了风的脚步，而且始终不紧不慢地保持著两臂远的距离。一点儿也不像个一直吵著要“饭”的饿死鬼。

最重要的是，他在避开桌椅之时，完全没有犹豫。

──就跟正常的人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