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紫华也不上心他的喜形于色,依旧一勺勺舀药汁喂他:“你从江南来,家也在那里吗?”
“我家在清河镇,地方小王爷肯定没听过。”
“陌上柔桑破嫩芽,青旗沽酒有人家——这地方本王还还真去过。”洛紫华捧起白银的脸仔仔细细瞧了几遍,“你知不知道楚钧?”
“玉面蛊父楚钧楚先生,自然名满江南。”
“那你知不知道谁杀了他?”
“这……没听说过。”
洛紫华瞧的更仔细,几乎要贴在他脸上,正要开口说什么,却见他身子往前一倾,重重一吻烙在他唇上,洛紫华勃然大怒,扬起巴掌抽在白银脸颊,鼻血顿时涌了出来,滴滴答答落上床单,五个鲜红的指印留在他侧脸,火辣辣的灼痛。
“来人!给我来人!把这不要命的混账东西给我拉出去分尸!”
满屋的下人从未见过王爷如此动怒,一时反应不过来,个个呆若木鸡的站着,好不容易有回过神的竟“扑通”一声跪下高喊“饶命”,接着众人纷纷跟着跪了一地,但那不要命的混账却自在的很,抹了几把鼻血,挣开了还未愈合的伤口,血淋淋流了一身,就拿着这鬼一般的模样去吓他:“亲一下你就生气成这样,以后绝对没有姑娘愿意跟你——我去找个画师,就把我现在的脸画下来贴在青楼门口……”
“够了!简直恬不知耻!”洛紫华骤然抽出家丁腰间的佩剑向白银刺去,却被半路杀出的君城一把握住。
“王爷,他不能死,否则皇上动起怒来王爷也会受牵连……属下愿替他死平王爷怒气。”说着他跪在洛紫华剑下,满脸决然之情。
洛紫华提起他衣领拉到自己面前,目光冷的吓人:“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我还真是养了个没出息的废物!好,这王八戏子就交给你,以后你要再敢多管本王的闲事,看本王不活扒了你的皮!”
君城朝洛紫华离去的方向重重磕了个头:“谢王爷不杀之恩。”
要说洛王爷对君城的偏心,王府上下也是人尽皆知,所以他敢这么逆王爷的意,至少被“扒了”十几次的皮,却还好好的站着陪王爷喝开水。
洛紫华倒也守诺,自从把白银推给了君城,便再也没问过半句关于他的话,但却在流言传开之前就暗中把那日看见他放肆的家差们全杀了,要是这等大逆不道的事传出去,还让他抚成王脸面往哪搁?
君城怕府中喧嚣白银没法安心养伤,将他安置在宅院深处一座小园内,白银也乐得清闲,焚香煮茶,引琴作画,不过几日便回复了神采,让君城不禁怀疑他是野草大仙转世。
本来白银以为洛王爷把他忘了,于是就能痛痛快快肆无忌惮花着王府的票子逍遥快活,但事实证明,洛紫华是个连一只闯进王府的苍蝇都不会放过的人。
“几天不见,你胖了不少。”
洛紫华来的时候已至子夜,白银正脱衣服准备睡觉,却听得这么个戏谑的声音,吓得他身子一软撞到了床头,衣裳挂在肩头脱也不是穿也不是。
“怎么,怕本王吃了你?”洛紫华拍拍他脸颊,抬起他还擦着药膏的手瞧了瞧:“爪子怎么还没好,用不用我再去找几个大夫开药?”
白银脸都绿了,生怕他又耍什么花样:“不用不用!王爷的好意在下心领了,皇后诞辰,在下就是只剩下一把骨头也不负王爷嘱托!”
“本王不想和你贫嘴,去拿床被子来,这几天我住你这。”
“啊!”白银像被开水烫了手背一样惊呼一声:“怎么……”
洛紫华撑起下巴,笑眼弯弯的去看他:“你放心,只要你不惹我生气,我不会为难你。我这人,一贯好说话。”说着他伸手去摸白银脑袋,隐隐能感觉到他在发抖,“行了行了,再过两天南玄王归京,我虽然和他不太对付,但这种事不去也说不过去,老东西说想见见我新养的男宠,你得和我一起去。”
“男宠……我?”白银指着自己的鼻子,突然不抖了,变得理直气壮起来:“你的意思是要我给你侍寝?一千两,不还价。”
洛紫华扶额,那刚正不阿的南玄王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本来想糗这小子来报那天的非礼之仇,却被他如此之厚的脸皮反弹了回来,让一贯尖酸刻薄的洛王爷顿时哑口无言。
“我说王爷,你不会嫌贵,付不起吧?”
洛紫华眉毛一挑,“啪”的一声把腰间一块玉佩扣在桌上:“够不够?”说着又脱下手上碧绿的翡翠扳指:“还有这个,拿去。”
白银笑的无比灿烂,忙接过来揣进怀里:“王爷就是王爷,真是玉树临风财贯天下,那我们开始吧?”
洛紫华笑的更是灿烂,把手指关节掰的嘎嘣嘎嘣响:“可本王突然觉得,揍你似乎更爽,那我们开始吧?”
一夜惨绝人寰的哀嚎之后,第二天君城来看望白银,吓得五官都错了位,“你这脸……府上莫非进了野猪?”
作者有话要说:
☆、宴欢
南玄王本名阮宏,后功勋繁多,皇上赐姓上官,封王封疆。如今虽已年逾半百,却依然令匈奴闻风丧胆。世人皆知,上官宏是忠士洛紫华是佞臣,可往往清官都斗不过贪官,比如这次,洛紫华力推上官出征,甚至率领一干党羽跪在皇上寝宫外以乌纱相威胁,皇上拗不过,只好准了奏,拨给南玄王五万将士对抗匈奴三十万大军。
可这厮不仅回来了,而且大获全胜,这不免令洛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