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了禁术,时绛一时有些晕眩,定了定神,从容地将白符收入掌中。
那白符上一点血迹也无,而时绛破开的指尖却不断地有猩红的液体涌出来。
时绛念了咒,破口迅速愈合了,他将白符收入怀中,嘴角牵起一点点笑来。
顾出白见时绛出来,大声嚷道:“公子你可出来啦。”
时绛摸摸顾出白的头,微笑道:“我没事,你做得很好,若是遇上自己应付不了的状况,就应该先撤身出来。”
顾出白方才确实是被吓到了,才下意识地逃了出来,心中本是愧疚万分,被时绛夸奖,更是羞愧难当,讷讷地道:“我以后一定好好修行。”
“我在你身边,一定护你周全。”时绛话锋一转,“你好好修行,若是我不在了,你也好自己保护自己。”
“公子怎么会不在呢?我一定牢牢地粘着公子。”顾出白抢白道。
“你家公子上青楼你也跟着去么?”旁边的君泊出言调侃道。
顾出白恶狠狠地横了君泊一眼,道:“公子风光霁月才不会去青楼呢。”
“也许哪天公子夜里寂寞了呢?”君泊挤眉弄眼地调笑道,“温香软玉的抱着多舒服啊。”
“我陪着公子,公子抱着我好了。”顾出白口不择言,话一出口就把自己的脸烫出了红云,为了掩饰,他垂着头,眼神忐忑地盯着路边的一丛碧草。
“那要是公子想脱你的衣裳呢……”
君泊尚未说完,头顶被时绛敲了一记,想再张口,却发不出一个音节,倒是手中的山鸡像是嘲笑君泊一般打了个响亮的鸣。
顾出白未经人事,自然不懂君泊的言外之意,但一思及时绛要脱他的衣裳,面上更是红了一些,依旧低着头道:“若是公子想脱我的衣裳,那就脱罢。”
时绛被顾出白说得哭笑不得,道:“真是好孩子,不过我可不想脱你的衣裳。”
三人又走出一里地,时绛在君泊嘴唇上划了一下,君泊张嘴就要咬那根手指,手指没咬到却咬到了舌尖,呲牙咧嘴了一阵,才道:“我不过开个玩笑,你当真做什么,莫非你真的心怀不轨,被我说中了?”
君泊最后一个字刚出口,便现出了原形,一只白毛狐狸缩在衣裳堆里,期期艾艾地盯着时绛哀叫着,狐狸身旁蹭着一只毛色油亮的山鸡,显得有些滑稽。
顾出白奇道:“好漂亮的狐狸,为何变成人形会这么丑?”
顾出白蹲下身来,用手指戳了戳白狐毛茸茸的耳朵,白狐乖顺地用皮毛蹭了蹭他的手背。
忽地,不远处一个女子唤道:“阿兄……”。
女子身着鹅黄色的衣裳,款款而来,面上不施粉黛,却艳若桃李。
那白狐闻言,窜到女子脚边,女子抱起白狐走到时、顾俩人面前,福了福身,道:“时公子,久未照面,家兄顽劣,让时公子见笑了。”
时绛颔首笑道:“君汝姑娘,好久不见。”语毕,手一挥,那白狐又化作了人形。
君泊抱怨道:“时公子,你真是开不起玩笑。”
时绛笑道:“出白不相信你是狐狸,我不过是让他看看你的原型罢了。”
“果然是大美人啊。”顾出白盯着君汝的脸庞感叹了一声,而后,取出藏在怀中的包子咬了一口。
四人又说笑了几句,时、顾俩人和兄妹两告别。
君泊盯着俩人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低声道:“时公子怕是……”
君汝看了眼家兄,劝道:“你莫要管,时公子就算救过你的命,他一个上仙的事,你管不过来,他炼凶尸,你就让他炼,若是他有一日被反噬,你烧些纸钱就是了。何况他做的那件事情,怕是快要被上天发现了罢。”
第7章 寒露篇·第七章
时、顾俩人告别白狐兄妹,回到茶肆要了些饮食,打算略作歇息再去义庄查看于家娘子的尸体。
日头当中,茶肆生意倒是不错。
小二将一个白衣女子迎了进来,时绛一看,竟是之前交过手的千重。
千重亦察觉了时、顾二人,不过并不理睬,径自点了几个小菜。
千重坐定,除却时、顾一桌,只余下三桌,一桌坐着一个少妇带着一个孩童,一桌坐着一个年轻书生,剩下的那桌坐个一个珠光宝气的商人及其管事。
顾出白啃着一个香气扑鼻的鸡腿,凑到时绛耳边轻声道:“那个女人又来了。”
时绛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他的碗里,微笑道:“吃你的罢。”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忽地有人喊道:“有血!”
只见那个少妇不知为何,脚边淌满了血,但除了沾地的布鞋,身上却一点血迹也无。
那血像是有意识一般,只在少妇脚边打转,并不蔓延开去,连距少妇不过一臂距离的小童脚下都是干干净净的。
少妇见状吃了一惊,站起身来,撞倒了长凳,连连后退了几步,血液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众人被惊得四处散开,连带得锅碗瓢盆也碎了一地,距少妇最近的那桌本来坐着的书生已经被吓得缩在了角落,而他点的红烧狮子头却活泼地从盘子里滚了下来,一路滚到血液堆里,不小的一个丸子刚沾上一点血色,便消失得一点不剩,仿若被这滩血液吸收了一般。
书生盯着那滩血液,突地灵光一动,顺手抓起一把筷子向那滩血液掷了过去。筷子“噼里啪啦”地落在地上,转眼之间,也消失不见。
众人见状刚要逃跑,却见不知为何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