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每次和主子……你都听到了?”
慕看了他一眼,又点了点头。
砂蹙起了他秀气的眉——虽然外界怎么传闻弄月公主有面首三千,怎么yín_dàng不堪,但离鸢真正抱过的,也只有慕、砂,二皇子月沐冰,以及现在的尹丞熙四人而已。离鸢又极其喜欢砂香软的身体,除了他有时心血来潮把慕也叫下来同时宠爱,离鸢多半抱着的就是砂。因此,砂还从来没有像这般“听墙角”过。想到自己在接受主子的恩宠而自己的双生哥哥却在屋顶上吹冷风,还……砂就觉得有些气苦。
他这个哥哥虽然看起来十分冷淡,对他却是极好的。
“哥,不如,我们互换吧?”砂犹豫着说道。他不能这般自私,他享受了这么多年的专宠,也是时候把这个位置让给他的哥哥了。
慕目光一柔,道:“你不用。你我虽是双胞胎兄弟,但主子比较喜欢你,而我……”说着,他的脸有些红了——不好意思说自己的身体过于僵硬,“而我,已经习惯了。”他改口道。
“主子比较喜欢我么?”砂喃喃道,触到慕疑惑的眼神,他娇柔一笑,艳若桃李,“哥,你知道吗,我常常在想,其实我是恨你的。”
“砂?”慕不知所以地望着他。
“小时候,我以为我是幸运的,能时常陪在主子身边,而你却必须隐藏在人后。”砂继续道,“主子对你,总是比我严格。”说到这里,他嘴角的笑容变得苦涩起来,“可是,当我长大后才知道,主子最喜欢的人,是你——最信任的人,也是你。”
“砂,不是这样的。”慕张了张嘴,想要解释。
“哥,你听我说完。”砂止住了慕的发言,“表面上看来,主子确实待我是最好的,我被他宠得无法无天,可是,哥,你知道吗?每次我说话时,都要斟酌了再斟酌,生怕说错什么,惹主子猜忌。我知道,只要走错了一步,就是万劫不复,每天我都过得如履薄冰。每当有闲暇,我都会想起你来。世人都不知道你的存在,可这是不是也说明主子只想让你为他而存在?想到这里,我都会忍不住嫉妒你,嫉妒得……”砂直直地盯着慕的眼睛,“想要毁灭你的存在。”
“砂。”慕心疼地看着他,突然伸手将他抱进怀里,如小时候一般揉了揉他的头,道,“对不起。”
砂摇了摇头,道:“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我一向是极好的。”他抬起头来望向慕,“你为什么要是我哥?如果你不是我哥,哪怕会惹主子伤心,我也一定会想办法抹杀你——可你偏偏是我哥,我……不能那么做!我现在只想和你互换一下位置,不知道如此,主子对我会不会有改观?”
慕叹了一口气,道:“砂,你错了。或许主子最信任的人是我,但他最喜欢的,一定是你。他信任我,并不代表他喜欢我,你明白么?”他也终究只能做主子最信任的人。慕心下苦涩——但这已经足够了。
砂低下头,不说话。
“至于你想和我互换,只要主子同意,我没有意见。”想了想,慕补充道,“我想主子舍不得你。”
砂终是粲然一笑,道:“谢谢你,哥哥。”他挣开了慕的怀抱,向后退了几步,道,“就如哥哥所说,信任并不代表喜欢。我虽然恨哥哥你,却也并不代表我不爱你。”说着,他像是突然害羞了似的,几个纵身,消失在了慕的眼前。慕摇了摇头——还真是个孩子。他又如何不知道他的弟弟是爱着他的?无论如何,他们终究是兄弟。比一般兄弟还要亲的,双生兄弟。
“今天来的那些人,你怎么看?”屋顶下,离鸢搂着尹丞熙不着寸缕的身体,懒洋洋地问道。离鸢本来就是个很懒的人,情事之后更是如此。即使觉得身体黏糊糊的,不甚舒服,他仍不愿起身沐浴。
尹丞熙皱了皱眉,仔细回忆那几人的言行,理清思路后才说道:“户部尚书孟秋雨性格单纯,口无遮拦,却看不出她心之所望;刑部尚书慕容谨外表阴狠,或许是由于年龄关系,还保持着小孩心性,但他毕竟背着数十条人命,想来也不是简单人物;工部尚书李隆老于世故,处事圆滑,应该是最喜欢在背后捅刀子的那种人;右相薛紫然为人正直,却有着大多数自诩为清流派的文人特有的酸腐,眼底容不得沙子,所以才会……”他看了一眼离鸢,“敢于得罪大权在握的弄月公主。而左相林清许虽然见人都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可臣却觉得,他是伪君子,真小人,比之李隆有过之而无不及,城府极深,且擅长捕捉人心,这个人用起来,臣自认为比较危险。”
离鸢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对。不过这样的人却可以和薛紫然相互牵制,一正一邪,正好可以平衡朝政。而且,本宫身边也需要不同的声音。”
“公主深谙用人之道。”尹丞熙适时地说道。这倒并不是他故意拍离鸢的马屁,这些为官之道都是他父亲生前教给他的,忠臣并不一定都要像薛紫然那般不识时务,“只是臣觉得,以右相的心智并不能和左相匹敌。”
“谁说本宫一定要让他们成为敌人?”离鸢哂然一笑,“让他们都像你这般侍奉于本宫,你说可好?”
尹丞熙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他有些局促地说道:“右相怕不是这般好拿下的。”说完他脸更红了——他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自己好拿下吗?
离鸢不由得笑出声,却也不再逗他,道:“这件事就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