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大步走向相反的方向,在二〇〇七年的最后一天。
回到家后,家人们都在看电视,虽然没有春节隆重,但电视台也有庆祝元旦的联欢晚会。季野坐到季念念旁边,季念念问他干嘛去了,他回答说和同学们出去吃火锅,让季念念好不羡慕。两人的对话影响了爸妈看电视,季妈妈一声令下让他们认真看,季野朝季念念笑了一下,季念念嘟着嘴,但立刻又被电视上的小品吸引了目光。
电话铃声在一个戏曲节目时响起,季念念可不喜欢这种咿咿呀呀的唱腔,本就无聊,听到电话响赶紧蹦跳着去接,小接话员清脆的通知道,“季野,找你的!”
季野下意识地瞟了季文一眼,又发现自己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赶紧起身去接电话。
果然是李林城,他问季野明天怎么安排。
在全家人面前季野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支支吾吾地说,明天早上再给你打电话。李林城说好,然后就挂了。
季文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谁啊?”
季野含糊地回答道,“同学呗。”
季文没再说话,在爸妈面前他也不好说季野什么,况且大家正在开开心心地看电视,这种时光只适合欢笑,而不适合质问与指责。
终于看完了整个晚会,要睡觉的时候,季文来到季野房间,问道,“刚刚打电话的是李林城?”看季野不敢在电话里和“同学”聊天,季文就猜到肯定是有原因的。
季野点点头“嗯”了一下。
季文简直被气笑了,他以一种匪夷所思的语气嘲讽道,“李林城真要金盆洗手好好学习了?”
季野皱了皱眉,“什么金盆洗手?他又没做过什么。”他不想和季文在李林城的“过去”上争来争去,如果季文一定要说李林城的“过去”就是判断他“现在”以及“未来”的唯一标准,那这种争论究竟有何意义呢?
“反正他现在是要认真学习了。”季野说话里拿出李林城做的题目,递给季文,仿佛呈堂证供,“我给他出的,他做的很认真。”
这次轮到季文皱眉了,他敏锐地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李林城的转变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现代版的屠夫立地成佛。
“反正你小心点他。我不是干涉你和谁来往,只是你和他走的近容易惹上麻烦。”季文认真地说,“我和他关系也不好,万一以后有什么事儿让我也两难。”
“我知道了。”季野点点头,但是心里想说的是,不会有以后的“万一”了。
“你的安全和学习是最重要的,其他的我也不想管。”季文说完就转身出了房间门。
季野一时间冷汗都要下来,季文是他哥,从小到大的相处让季文对他的神情表现非常熟悉,他自己本身又不擅长掩饰,总有一天季文会发现什么。会发现什么呢?季野自己也觉得好笑,他和李林城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只是感觉李林城有种隐藏在表象之下的特质,让他非常想探究,非常想触碰。说到底,他觉得李林城这个人与众不同,而他和李林城的关系也与众不同。
自从上了高中,季野发现自己的情绪起伏变得很大,特别是在有关李林城的事情上。但他知道自己必须冷静,必须让所有的事情都在冷静中发展,最后才能有好的结果。
第二天,季野早早起来,趁着家人还在睡觉,他给李林城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等会儿去他家,李林城坚持要来接他,于是两人约好在“接头”的地方见面。
留了张字条说自己到同学家去学习,季野就出门了。
新的一年,第一个见到的人是李林城,这个认知让季野没来由的心情愉悦,坐上自行车,一路吹着寒风到了李林城家。
大狗和小狗想往常一样凑过来求抚摸,季野正准备和他们好好玩一下,李林城却着急地催促着他上楼。
到了房间,还没坐下,李林城就迫不及待地把一个东西递给季野,眼神像楼下期待表扬的大狗狗。礼物没有精美的包装,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它的用途。
季野看到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愣了两秒,无奈地笑了出来。
“怎么了?”李林城问,季野干嘛要笑呢,这礼物很好笑吗?
“没怎么。”季野看着手里的随身听,完全不知说什么好。这是和随身听杠上了吗?
李林城疑惑地说,“我听说那种专门的听力练习比较有用,就是模拟题。有了这个再买磁带和题目就可以练习了。”他在班上偶然听到同学们讨论这方面的问题,又想到季野好像最开始就是说需要一个随身听,就赶紧跑去商场买了一个。
“嗯,没错。”季野点点头。
“那你干嘛笑成那样?”李林城看季野忍不住笑,自己也被带笑了。
“没什么没什么!”季野是觉得自己的形象很好笑,难道就这么像一个缺随身听的?不过想想,可能的确是自己总念叨英语听力不好,所以才变成这样。
“说实话!”李林城知道季野肯定没说实话,督促道,“说——实——话!”
“不——想——说!”季野笑着,他不想说这个乌龙事件,总感觉怪怪的。
“说不说?”李林城长胳膊一伸,掐上季野的腰挠痒痒,季野边躲边退,退到床边时一个没注意,整个人倒在李林城的床上,李林城也被他带倒,结结实实地压了在他身上。幸好没有亲上——季野“被迫”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