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重生者之阎帝(十)

当房门打开的瞬间，房间一下子便转换成审判廰，偌大的审判厅挤满了围观的听众，左右两排亦有武鬼神坐阵，而押至於审判者前的犯妇林云娘则被一名长相凶恶的鬼将以铁鍊拴住双手，强拉著她走到鬼帝与阎帝的面前，如对方稍有不顺从，鬼将会用力缩回挂在云娘颈项上长到垂地的锁鍊，让她嚐受到快窒息的痛苦直到她愿意服从为止。

「她就是云娘？」阎帝的紫瞳似乎亮了起来。虽然对方已有年纪，但其风韵却不减当年，或许随著岁月的添加，失去年轻、轻涩光采的她反而多了一股成shú_nǚ人般的美豔。

「是云娘没错。」鬼帝以毫无情绪地口吻回答著。

「瞧你把她惩罚成这副德性？左脸颊都溃烂长蛆，身体也没有一处是完好无伤？肚子上还挖开了一个大洞。啧啧啧…。」可惜了她那张漂亮脸蛋。阎帝不禁地摇著头说。「至少也要在我见到她时，把她变成原本的模样嘛？」

「你在同情她吗？」鬼帝试探性地问。

「不。」对於暗界之统治者，是不允许对犯人有任何怜悯之心。所以阎帝连一点儿的迟疑都没有便快速否决鬼帝的提问。

「还是你看上她的美色？」

「别把我当成色鬼行吗？」对鬼帝使个眼色，阎帝终於按耐不住敲击审判桌上的板子。「开堂。」事後又转身向鬼帝解释，他实在无法接受在神圣的殿堂上染上罪犯的血渍或蛆虫这种污秽物。要是每个犯罪者都是以血流如柱、掉眼球、挖大洞的模样上来，那审判厅不就如同地牢般充满肮脏与恶臭？

「审判完毕，审判廰自然会恢复正常。」此时的鬼帝又继续说下去。「此恶妇生前伤害太多无辜生灵，其罪行还不致於让我暂且停止受罚。纵使一秒也不准。」

「好啦！这是你的地盘，就照你的方法办事。」回到云娘身上，阎帝的态度开始严肃起来，甚至连口气也带点威吓性。「云娘，把你的头抬高。」

「你是谁？」看不清对方的面孔，却感觉得到对方的气势正沈重地压制著她，这倒让云娘心生恐惧。

「以你的身份，根本无资格知道本王是谁。现在的你只能诚实地回答我的问题。」

「呵！我凭什麽要听你的话？」

「你也可以选择不回答。」阎帝嘴角勾起优美的弧度。「只要你听本王说便可。」

「什麽？」云娘疑惑地看著眼前高高在上的人，她实在不明白对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麽。

不理会云娘所投射出来的怀疑眼神，阎帝一开始便切入正题。「为了想让自己肚子里的小孩存活，你杀了百名童男童女，并喝下他们的血，然後原本死於胎中的孩子竟在你怀孕的第二十个月後奇迹似地复活了？当然，以一名人类是不可能办得到的事，而你却办到了？我想，你应是受到某种妖物的诱惑，才会犯下令人罪不可赦的事？」

「不，没有。我没受到谁的诱惑。我没有。」刚才还很平静的云娘，一听到阎帝的说词，突然身子发颤不止，似乎不想或害怕忆起这件事。

「蠢女人…」就算对方不说，阎帝的紫瞳也已看清一切，云娘生前发生和做过的事逐一在阎帝眼中浮现。原来是个嗜血的妖狐…？「其实你的孩子早已死於胎中，而那只受了重伤的妖狐恰好需要一个寄生体，而你就是它所利用的对象。告诉你，你辛苦所怀的孩子其实就是那只妖狐。」

「你说什麽？我不信，我的孩子才不是什麽妖狐，他是人类，是我的孩子。」一听到这晴天霹雳的消息，令云娘不由地在殿堂前嚎淘大哭起来。「他是我的孩子…我辛苦生下的孩子。」

「本王查阅过生死簿，早在你怀孕第五个月後，你的孩子已清楚刻印於死亡簿上…」阎帝摊开手掌，一颗明亮纯白的圆球浮现在手掌上，然後缓缓地飘於云娘的眼前。「衪…才是你的孩子。」

「孩子？我的孩子？呜~」云娘用颤抖的双手小心翼翼地将未诞生的灵魂捧在手心，那种温暖的光辉，正渐渐融化云娘的心，就算不用证明，她也明白这颗圆球是来自她的身体的一部份。她最重要的孩子…。

「看来云娘早知道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她的，只是她宁愿相信自己的孩子还活著，也不愿承受孩子死亡而所带来伤害。」阎帝难免感叹人事间的情感实在是很复杂。

「阎狩，你违反了规定。」一直坐在一旁不语的鬼帝终於开口说话。「你不该把纯洁的灵魂拿给充满罪恶的灵魂看，那只会让纯洁的灵魂染上秽气。」

「我了解。」收起云娘手中的灵魂，阎帝轻淡地说。「等你改过自新、洗掉污秽、服满刑期再来见这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