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尽早赶回来。”en di 为您整。理
“……”尹天枭狼狈的别开了头:该死!被完全看透了!
“谢谢你,枭。”
“……!”猛然抬头,却只来得及抓住一个策马西行的背影。无意识的咬住下唇,转而自嘲似地放开了。
那小子,总算开窍了啊……
哈哈……枭……多麽难得他没有加上──‘叔叔’二字!
茶寮中,吵闹声依旧,尹天枭的心情,却很平静。低垂著眼帘,将一切情绪隐没於眼皮之後,他举止优雅的解决著桌上的食物。心中,想著在那人回来与自己汇合之前,要去哪里落脚……
茶寮的另一头,坐著一位穿著行迹诡秘的男子。全身上下,被一件宽大的栗色斗篷包裹著,只露出单薄至极点的粉色唇瓣。过分白皙的脸颊和双手,是除了粉唇以外,唯一显现於众人眼前的。
修长的指尖攫住茶碗,黑与白的落差,格外的抢眼。男人却没有将之送入肚中,而是反手将茶碗一歪,任由里头的茶水洒落在地。
待碗中茶水殆尽,男人才将茶碗放回桌上,接著站起身子,将碎银丢在桌上。
由柱子边牵过自己的坐骑,男人利落的翻身而上。
抬起头望著官道的西方,男人狭长的双眸微微眯起,杀机尽现──司空默,郁莫书,算你们命大!总有一天,你们会後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为自己的行为,付出想象不出的代价!
“呼哧──!”收回视线,男人重重的挥了下马鞭,往相反的东方,疾驰而去……
第十四章 信念
因为郁莫书重伤的缘故,本已计划好的归程,不可避免的延迟了。
司空默本也想留下来,等郁莫书醒来,确认他并无大碍後,再动身回朝。抱著一丝侥幸的心理,在军营中生活了三日,然而岩心的到来,让他的美梦彻底破碎。
那日,他刚来到郁莫书的营帐之中,岩心便已在里头等候著自己:“王,翊王殿下与丞相大人说有要事相商,已在王宫内等您多时了。”
司空默无法拒绝,只有匆匆的交代了军医几句,先一步动身回宫了。心里头纵然有了准备,可当回到宫中时,看著身边的护卫增多,还是难免一阵失落。
幌子!
那些琐碎的事,根本就不需要他亲自来处理。
还未来得及站定身子,司空翊便迎了上来,不停的问著,是否有哪里伤到了。一连串的问题,让司空默明白,自己遇刺的消息,已是传到了这个自己最亲近的家族长辈耳中。
怪不得,这麽急著,让他赶回宫中。
心中,蓦地升起一股歉疚──又让王叔公担心了。
动用四方明兵、暗卫,查了数日,却还是没有任何关於刺客的消息。显然,此次的行刺,不是偶然,而是密谋已久。背後指使之人,更是心思慎密,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郁莫书苏醒的消息,在他到达王宫第二日,便传来了。
只是──
那人一醒来,便不顾众人的劝阻,带上了弓箭,发狂似地,将林子里的猎物,猎杀了个七八成。若不是身体实在是撑不下去了,司空默可不认为郁莫书会乖乖的停下来。
那人,最爱赶尽杀绝了;老把斩草除根挂在嘴边,一刻也不停……
果然郁莫书那家夥,还是只有在昏迷的时候,才会消停上片刻。
将手中的书信扔在一旁,司空默颓然的软下身子,单薄的背部深深地陷入宽大的龙椅之中。
睁著无神的双眸,不知望向何方。半晌,他才慢慢的抬手,遮住满是忧伤的面容:不能,不能再任性了。
自己的一举一动,牵扯著整个天邪上下。无论是臣民,还是关心自己的人,都不能再让他们因为自己,而受到一丝的伤害!
父王将这个国家交给自己,不能,让他失望了!
他不知是司空默,更是天邪的王,凡事皆要以国家为先。国家的利益,没有任何事物可以比拟!
没有,也不能有!
重新坐好身子,司空默颤抖著取过桌上的御笔,眼里尽显挣扎。深深的呼吸著,踌躇之下,时间快速的流逝。握笔的手,紧了又放,放了却又再紧,额角,已有冷汗滑落。随即,像是想到了什麽,司空默不再犹豫,笔尖飞快的游走,不消一会儿,便将整张纸填满方正的字形。接著像是怕自己会後悔似的,他迅速将笔丢开,站起身子,三步并作两步走,一心只想逃出御书房。
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绝不可以,再有丝毫的,动摇!
温和的清风吹过,将满室的檀香、书香、墨香,传送出很远,很远……
未干的墨迹,隐隐约约,透露出君王的野心,那份一统天下,成就霸业的决心。
若是,这分散的天下,注定让人无法安枕无忧,那麽──
司空默,愿意做那个,让生灵涂炭的罪人!
所以,郁莫书,那三个国家的事,朕不再阻扰你,只管照你的心意去做吧!
家,对郁莫书来讲,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囚笼;无形的牢笼里头,更关著一只死咬著自己不放的野兽。多少次,想要彻底的逃离,却又因为种种的原因,不得不回到那里。无论自己做了什麽,那个老头子只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劈头盖脸一顿狂训。就算是凯旋归来,光耀了门楣,那个死老头也不会施舍一句奖励,甚至是一句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