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寂离道,“一入宫门深似海,那什么地方,你去干嘛?回家种地!”
贺羽抬脚踹了他一脚。
“哎呀……”殷寂离一脸郁闷地抱着小腿揉,边不满地看贺羽。
众人倒是都愣了愣,莫名觉得,踹殷寂离还是件很过瘾的事情。
“你横什么?”贺羽白了他一眼,“再说抖你老底!”
殷寂离戳着点心不说话了,不过众人对殷寂离的老底倒是非常的感兴趣。
说话间,酒菜上来。
殷寂离边吃饭,边望外面的街景,戳了戳身边的辕冽,问,“唉,我来的时候就觉得奇怪了,为什么好些人家门口,都扎一根红和一根黑的绸子?没见过这种风俗啊?”
“哦,那不是风俗,是为了方便。”辕珞帮着辕冽回答,“那些人,都是家里有子女想要找人提亲的。”
“哦?”殷寂离觉得有趣,“还有这种事?”
“对的。”辕珞点头,“你看,扎一个结的,表示家里是姑娘,扎两个结的,表示是小子。专门有一些媒婆去看那些绸子,上头大多写着名姓和生辰八字,都抄录了,到对家去传,若是有觉得合适的,就让男女见上一面,算是对亲,见面了看不上眼不要钱,看对眼了成事儿了的,给媒婆五十钱。”
“有趣有趣!”殷寂离大赞,问,“这是谁想出来的法子?”
“季相。”辕冽回答。
“好主意啊!”殷寂离啧啧称赞,“季相果然老狐狸,不可小觑!”
众人都想笑,不知道季思听到殷寂离如此夸他,是喜是悲。
吃着菜,殷寂离就见有几个媒婆模样的人,拿着牌子挨家挨户敲门,突然问,“这些媒婆是哪儿来的呢?”
“都是家里闲着的,喜欢撮合人的老人。”辕冽回答,“她们都错在一起,每天忙着赶这事。”
“哦?”殷寂离微微皱了皱眉头,不过也没多说什么,继续喝茶,却是时不时,偷眼看看那几个媒婆。
贺羽在一旁看见了,就问,“怎么?看上哪个媒婆了?”
“噗……”殷寂离一口酒喷出来,捶着胸口咳嗽,贺羽对着他坏笑,众人也大有些解气的感觉,果然,对付殷寂离就要贺羽出马啊。
“嗯。”殷寂离皱了皱眉头,道,“总觉得……这几个媒婆怎么一股风尘味呢?”
“什么风尘味啊。”辕珞笑道,“都是些能抱孙子的老妈子了,走路都这样吧。”
“呃……”这话,贺羽也似乎觉得不对了,他凑到窗台边看了看,摇头,“那两个媒婆没生过孩子。”
“这也能看出来?”箫洛笑问。自从坐下吃喝,贺羽虽然坐他身边,却是对他极为冷淡,似乎并不热络,让他觉得有趣。
“嗯,生过孩子的女人胯骨都大些,走路姿势也不一样,她们那种身段,的确有些风尘味道,是多年养成的习惯。”
“对吧?”殷寂离笑了笑,端起酒杯喝酒。
这是,就听天香阁里头热闹了起来,人们拍手叫好,殷寂离等转眼看过去,就见在正中间,用一圈珠帘围出来的香阁里头,袅袅婷婷走出了一个女子来,手里抱着一张琴,款款落座,轻抚琴弦,也不说话,就是弹奏了起来。
曼妙琴声流出,清雅动人,那女子的容颜隐在珠帘后面,若隐若现,好不勾人。
众人都听得如痴如醉,一个个心驰神荡。
辕冽他们那一桌大多是武人,不太爱此道,辕珞虽然喜欢,不过他是个极有分寸的人,什么都喜欢,但是又什么都不会喜欢过头。
更特别的是殷寂离,他时不时低头看一眼对过的住户,似乎很在意。
琴弹到一半,殷寂离突然一皱眉,放下酒杯站了起来,离席,往楼下走去。
众人都一愣,楼上众人吃惊不已,从来听天香姑娘弹奏都是件天大的事情,竟然有人半途离席?
连天香姑娘都是一愣,手指一抖,弹了个错音,赶紧收拾心神。
辕冽等人更是不解了,朝窗户外面看,只见殷寂离出了酒楼,径直往刚刚送走了媒婆的那户人家走去,到了门口,伸手敲门。
似乎没人答应,他便一直敲。
辕冽皱了皱眉,站起来,一个纵身从窗户跃了出去,落到平地,走到了殷寂离身边,问他,“怎么了?”
殷寂离只说,“嗯……有些不对。”
辕冽看了看他,见他久久敲门但门内之人就是不应,摇了摇头,抬脚,一脚踹开了房门。
殷寂离被他惊了一跳,辕冽背着手进了院子,殷寂离也赶紧跟在后头进去。
进去就听到,屋里传来女子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