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经过的服务员也凑过来压低声音,眼里都是狠色,“他妈的那个白衣服的小白脸还抢了我的妞!”
雷欧挑挑眉,一边用牙签插了一瓣水果放进嘴里,一边斜眼去看年轻人,也不知道他到底听没听到那几人的说话,眼光落在杯底,始终垂着头,乌黑柔顺的头发搭在耳边,发质像动物的毛发一样柔软。
那酒保犹豫了半响,最后还是摇摇手,“我看还是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时候不能让大哥冒这个风险,再说了,这几人原本身家背景就不清不楚……”
话音未落,一边一直垂着头的男人突然一个酒嗝打出来,三个人转头看他,酒保微微皱眉,心里暗想,这才一杯鸡尾酒,居然就醉了不成,不能喝你倒是别喝啊!
正想着,就见那男人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似乎想去厕所,下了椅子一路朝走廊里走,路过最靠里的12号桌时,突然脚跟踩脚跟,一个趔趄扑到了酒桌上。
啪嗒——
桌上上好的威士忌和放冰的冰桶都被扑翻倒地,威士忌的玻璃瓶渣碎了一地。
“嗝……对……对不起……”年轻人抬眼,有些费力的想从酒桌上爬起来,却陡然被白衣人一把伶了后脖颈提起来。
白衣人眼色带寒,勾了一边的嘴角冷笑,“对不起就完了?不打算赔我酒钱?”
“赔……赔……”年轻人嘿嘿一笑,露出迷人的酒窝,伸手一掏衣服兜,将里面的东西都翻出来给白衣人看,“可是……我……没、没钱……”
“啥?!”在吧台附近的服务员和酒保也都傻眼了,“这什么人啊!居然敢到我们这里来吃白食?!”
酒保从吧台里绕出来,正想上前,却见白衣人一把将年轻人推倒在地,双手插了裤兜撩起眼皮望着不远处的酒保一笑,“我还以为白眼狼的地盘有多了不起,怎么的什么人都能进啊?还是说白眼狼改行做慈善了?”
那酒保闻言,脸色猛的就变了,最后剩下的客人见这情形也连忙扔了钱跑了,有服务员上前将玻璃门上的‘正在营业’翻到了背面‘暂停营业’,那酒保甩了甩手腕,像是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也不多说话,直接上前就冲着白衣人去了。
白衣人不慌不忙站在原地,见直拳冲到面上,侧身歪头一让,就势抓了对方的手臂把人拉到近前,抬起膝盖就朝腹部顶过去,就听那酒保闷哼一声,白衣人松开手,酒保就捂着腹部双膝跪地弯下了腰去。
其他几个服务员见此情形可不干了,原本就是一群混混,性子冲动易暴躁,有人拿了手机出来打了个电话,其他人则冲上去撩起袖子开始干架。
雷欧坐在一边单手撑着下颚看戏,余光注意到坐在地上的年轻人,原本应该是醉了个一塌糊涂的角色,此时却是十分冷静的坐在一边,好看的大眼睛里滑过了一抹狡黠。
雷欧愣了愣,再看一旁酒桌边,那边已经打起来了,可是因为两人身手极高,明明其他人都涨红了脸使出了全力,他们却是打着玩儿似的,不费吹灰之力,一派的轻松。
看得出来,这两人要解决这几个毛头小子根本用不着大打出手,几招之内就应该能全部制服,可是他们现在看起来……更像是在拖延时间,故意放了水……
正琢磨着,玻璃门外突然传来机车轰鸣的声音,雷欧还没来得及回头,已经有一个人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跟着他一起进门来的,还有十几个同样奇装异服的毛头小子。
白衣人眼看等的人终于到了,咧开嘴一笑,突然发力,只是简单的一抓一拽,就将面前的几个人全部打趴在地上,他自己则是长腿一迈跨到了前面一些的地板上。
此时,年轻男人也已经站了起来,伸手拍了拍衣裤,看了眼站在人群最前头的男人,对方穿着赤红的无袖背心,牛仔裤,手臂上纹着一个大大的黑字,脸瘦眼窝深陷,头发染成黄色,更显得皮肤白得不正常。
“你是白眼狼王义。”雷欧见那年轻男人从容不迫的开口,还是那把温润的嗓音,听得人莫名心头一阵舒服,之前那醉酒的模样早已消失无踪,大大的黑瞳清醒无比,还闪动着隐隐的惠泽。
“你们是谁?!”王义眉头一皱,又看看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自己的手下,不由得一阵怒火中烧,最近他肯定是流年不利,不仅要东躲西藏的逃避警方追捕,又被什么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新团体踩了地盘,本来心情就够糟了,这回还冒出来这么一茬,说什么有人砸场子!
他妈的!砸场子都砸到他白眼狼头上了!他是狼!不是败家犬!这些人脑袋摔豆腐上了吗!
“王义,我们是……”年轻人伸手掏裤子口袋,雷欧就见他摸出了一个黑色的证件,只是他话还没说完,那王义已经气红了眼睛,一把轮起旁边酒桌上的酒瓶,‘啪’的一声砸碎了大半截,猛的就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