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尔“嗷”了一嗓子,从地上站起来,看着摊平之后还能俯视他的白辙没上前。他认真的???他是不是该出去跑两圈冷静一下?
白辙继续甩尾巴催促他过来,亚尔于是乐颠颠地跑上前,从白辙的脖子上那圈帅气逼人的鬃毛开始舔起,长满倒刺的舌头一撮一撮地往肩膀方向捋。白辙的长白毛十分茂密,长毛出锋,短毛丰盈,在夜晚也隐约带些闪闪的银光,漂亮非凡。
部落里毛发最好看的白狮子从不让任何人摸他引以为傲的带着黯淡的灰色的白毛,亚尔甚至只敢悄悄地看,兽人以白为荣,毛色越浅越好,深色的毛则不幸地成了“丑”“怪”的象征,亚尔这种浓黑的毛几乎接近于人人避之不及的“不详”,被白狮子“弗罗所”发现亚尔在看他的话,会被弗罗所和他的同伴驱赶甚至被迫接受挑战和它们打一架。而现在白辙让他帮忙顺毛,根本就是同意他随便摸,亚尔高兴极了,趁着舔毛的机会,把自己最喜欢的华丽丽的长白毛摸了个心满意足。
可惜亚尔只舔到背上,白辙那身毛就被暖暖的地下热脉烘干了。不过亚尔自己也累得气喘吁吁,毕竟白辙的体型还是过于庞大了些。
白辙站起来将浑身长毛抖一抖,银白色的长毛蓬松开,鬃毛一沿着脖子和胸前怒张,最长的白毛几乎垂到了地上,背上、四肢的毛发也向外蓬着,长长的毛锋拖向地面,整个兽形看着更加威武霸气。
亚尔直直地看着白辙,看得口水都要滴下来,白辙长得实在太好看太符合他的审美了!
白辙抖完毛,走到亚尔面前俯下头,温柔地看着他:“谢谢。”
亚尔屏住呼吸,忽然发现自己心跳异常得厉害。白辙却只是低沉地笑了笑,示意他爬到自己背上,抱住两只小老虎,管好一大群毛茸茸,他翅膀一拍,载着一大群活泼的小家伙,就像一片云一样往山下滑翔。
这个世界的春天非常漫长,白辙有足够的时间等他的小小毛茸茸们长大,同时亚尔在琢磨着是不是该种点什么。他和白辙的兽形力气都不小,要把地上的杂草树木都拔掉种上粮食,易如反掌。
白辙收的种子不少,他看见野兽喜欢吃的东西,不管什么品种,都会收一些种子,到现在为止,储存的种子和块茎大概能装满十个竹筒一块兽皮包袱,种类倒是很丰富,亚尔认识的就有十六种。
亚尔把白辙储存的种子和块茎翻出来,清理掉因为储存不当腐坏的部分,把剩下的按大小形状颜色质感分毫,然后问白辙:“我想在外面空地上种点东西,行吗?”
“这里不适合定居。可以离开的时候我会往南方去。你不跟我走?”
“啊,啊,你要走?带我一起走?”
“除非你不愿意。”
亚尔小声回了句什么,不等白辙接话,马上又接话说:“过了秋天再走,我也可以再种一季粮食。还可以多留一些种子。”
白辙说:“你种吧,我打猎回来给你把地翻好。”
“好,那我把种子先用水泡一泡。”
“嗯。我负责狩猎。虽然这段时间你已经恢复了,但是我觉得儿子还有点小,得有个人照顾他们。所以,你先留在这里,等他们长大一些,我们就带他们一起打猎。没问题吧?”
“好。”
“还有。你刚才想问我什么?”
“没什么。”
“嗯——?”白辙眨眨他碧汪汪的眼睛,拖出一个很长的鼻音。
不擅长说谎的土著兽人怎么会是他的对手,亚尔只看了他一眼就有些心虚地移开眼神:“为什么要走?你不是很喜欢山上的热泉吗?”
“因为你过得不开心。适合你的猎物稀少,出入又不方便,这地方不太适合你。其实也不适合我的小弟们。本来过了春天就可以走了,不过考虑到沙佐和野沙,可以晚一些,即使推迟到明年春天也可以。后年也行。”
“谢谢。我又耽误你的计划了。抱歉。”
“你说我的计划会‘-a’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本来可以现在走,但是因为我,你要秋天或者春天才能走。”
“我们说‘耽误’我或者‘耽搁’。”
“‘d-an--e-rr’?”
“w-u。误。”
“耽误。”
“对的。”白辙舔一下他的头顶,“等我回来。”
都说温柔太犯规
白辙出去之后,亚尔把种子用石锅装上,倒水泡好,然后并没有在家哄儿子玩,而是在外面清理山谷。
小老虎蹦蹦哒哒地跟在亚尔身后,看父亲拔草,他们也拔,不过拔得不慎认真,打打闹闹的满地翻滚。不一会儿毛茸茸们也加入进来,小老虎的体型和最大的毛茸茸草原豹猫差不多大,是毛茸茸中的大哥大,天天带着毛茸茸们玩耍,比白辙还得毛茸茸喜欢。亚尔回过头去看了好几次,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叹口气,继续拔草,遇到拔不动的大树就留着等白辙回来处理。
白辙这次出去打猎一共去了两天多。
亚尔中间离开过山谷找食物,时值春季,小动物活跃,亚尔运气不错,很快就抓到了一只兔子和一只羊,随便拆掉洗洗,放锅里和盐煮熟,自己吃得饱饱的,还有余下的部分可以喂给毛茸茸和小老虎。
白辙叼着奄奄一息的巨蟒回来时,从空中就看见他的黑茸茸带着一群毛茸茸摊开肚子在整理得七七八八的山谷平地上晒太阳。
这场景看得人心里痒痒的。
白辙